陸文君無論在感情上受到多少指責,她吃苦忍耐的辛勞都相當難得。早上五點就出發,冒著冬天的冷霧騎車去地鐵站,戴厚厚的口罩、圍巾、耳罩,然後鎖好車,急匆匆去趕早晨第一班地鐵,順便在地鐵口買幾個小籠包或者炸油餅。等她下了輪渡,在車站等小黑巴的時候,已經是早晨六點半了。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周六,李海豹約同學去木蘭天池,劃船、燒烤,也早早在這裏等人,他的同學很多都到了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的公司上班,也住在這附近。
“美女!”有幾個不三不四的小混子開始對陸文君吹口哨。“你天天早上都來這裏?沒有男朋友送你?到我們公司來當伴遊吧,你是大學畢業,會英語吧?我們這裏教你騎馬,打高爾夫球,你這麼漂亮,不當伴遊可惜了。”陸文君趕緊攏了攏衣服,退開:“不用了,我有工作。”
有人開始對她動手動腳,“美女,你這麼辛苦不好嘛,容易變老!你完全可以開放一點嘛,你現在一個月多少錢?我們給你開八千一個月怎麼樣?”有個人開始趁著遞名片的動作,用手背蹭她的胳膊。蒙蒙亮的天,路上少有的幾個人都是行色匆匆,誰會管這個角落的事情?陸文君焦急的很,這小黑巴從來沒有個定時,萬一一直不來,怎麼辦?她開始有點害怕了。
幾個人纏著她不放,陸文君抱著自己的包,不敢抬頭,就覺得有人被拎起來扔在一邊,幾個小混子都退了一步。“李海豹,怎麼是你?”她找到了救星,趕緊往他身後躲。李海豹指著那邊的車:“你等的巴士來了,快上去吧。你有一次救過我們,算我還你的!”陸文君知道他說的,是把張夢妮身上的香水味誤認成自己的事,心裏很不是滋味,但看見車來了,趕緊躲了上去。
混子要找李海豹算賬,李海豹情急之下,衝他們說:“認識江北那片的孟柴米嗎?那是我同學!剛才是我朋友的老婆,你們敢隨便動?”那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想退開,李海豹跟在後麵喊:“找別人我不管,你們要是再靠近她,招人卸你們!”一邊心裏說:“孟柴米,抱歉,借你的光。”
許媚柔這幾天,都一直在為自己把親密照片登在網絡上並宣稱訂婚的事情,向林銳道歉。林銳可以很長時間為某件事生吳窈窕的氣,然而對媚柔卻不行,他隻把她當做不懂事的孩子,和孩子生氣有什麼意義呢?許媚柔坐在他屋裏的牆角邊:“林銳哥,我就覺得你是特符合我的想象的男孩子,像我小時候看到的漫畫裏一樣,頭發修一修,就像桃樹葉那麼茂密好看。”
“我吧,一般的修一修,桃樹葉不大可能,變獼猴桃了。”林銳反倒要安慰媚柔。媚柔一下子就察覺到林銳不生她的氣了,一再軟軟的哄他:“不生我氣了?我保證,我不催你結婚,我不會批評你,指責你,你晚上回來我等你,你看球我也不說你,不打擾你,我保證所有的都做到比她好,你就讓我留在這裏嘛。”媚柔說的“她”自然是吳窈窕,在她的理解中,吳窈窕和林銳愛吵鬧就是沒感情的表現,而自己什麼都依著他,必定有優勢,更深的她不理解。
林銳也必定不能現在就趕媚柔走。李海豹和燕小鳴坐在客廳裏,正好能看見這邊的動向,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你說林銳是不是特心軟,要是有個女的敢這樣逼我,二話不說,分手。或者,他在媚柔麵前什麼都最好,他有點虛榮心?”燕小鳴有幾分不明白,李海豹解釋:“你說的沒錯,許媚柔啊,隨便找個人,和她擱一塊,都顯得人家特聰明。”兩人又沉默了。
燕小鳴想把注意力轉向另一個房間,遠帆和浩淼在裏麵說了很久,也沒出來。林銳站起身,拂了下媚柔的頭發:“等我一會,我出去問點工作上的事。”他知道隻有這樣才能暫時離開她,工作上的事她插不上嘴,他一走出來,燕小鳴就調侃:“哎呀館長助理林銳先生,親自上廁所?”
林銳歎氣:“哥們現在有難,她一認錯,我又心軟了,她總是這樣我總是離不開她,我離不開我怎麼去找吳窈窕啊?”李海豹搖頭:“哎喲,還想著吳窈窕啊。我說,媚柔不聰明,你自己也沒機靈到哪去,你倆瞎大爺找瞎大媽誰也別嫌棄誰了。就說你,有一次我從博物館拍照片回來,你愣是把三民主義看成三俠五義,還說哪位偉人還有閑心看武俠?吳窈窕那麼聰明能幹一個人,你罩得住嗎?”林銳推他:“找你們這些損友也沒用,我找趙遠帆,你們閃開!”
林銳說著就穿過客廳去推遠帆那房子的門,剛開一半,一隻金屬筆筒“嗖”的飛過來,不偏不倚砸在林銳肩膀上。“啊!”林銳應聲摔倒,緊接著是浩淼和遠帆的爭吵聲:“就你聰明?你讓人騙了,還幫人數錢,數著數著還能數錯了!我這是提醒你,我有想控製你嗎?”浩淼回敬:“講那麼遠幹嘛?不就是我們社團要去湘西鳳凰拍個實景嗎?誰過出過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