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豹和朋友們開始在房間裏議論。“我就站在浩淼那邊,再怎麼著我也是通過她才認識趙遠帆的,她就是性情點、理想點,和我一樣,屬於理想長期被壓抑的抑鬱型。”李海豹擺明了自己的立場,很快就有人反對,燕小鳴說:“那可不一定,遠帆是過來人,知道路該怎麼走,他擔心的對,哪像浩淼不要命的工作,再說,李海豹你說你有理想,但是理想也得現實一點,你理想是拿衛生巾做衣服,人家也得敢穿哪!”李海豹撇嘴,林銳拍了燕小鳴一下:“兄弟說得好。”
匆匆在賓館安頓下來的趙遠帆,嚐試著撥通浩淼的電話,但結果都是關機。他一件件的翻找她扔過來的東西,都是他送的懷表、水杯、書籍,忽然卻看到一隻錢包。“這不是她平常用的錢包嗎?這種東西也能丟,她往後出門用什麼呀?”趙遠帆想想,給燕小鳴去了一條短信,讓他通知浩淼,錢包在自己這裏。燕小鳴接到電話,對各位說:“遠帆讓我通知浩淼姐一聲,你們說,我們是不是該去賓館安慰下他?”林銳重重點頭,李海豹抓起鑰匙:“同意,走!”
遠帆自己的公司經常在這家酒店開會,他住在大玻璃門正對水池景觀的房子裏。李海豹進門就諷刺:“你們看遠帆他臉綠的,清潔工都想掀起來往裏倒垃圾。”吳窈窕心直口快上去就說:“遠帆哥,你倆可是我們大家的愛情楷模、完美情侶,你倆要是一拍兩散了,咱就沒希望了。”
“那是,人遠帆自立門戶事業有成,不像某個什麼事都喊媳婦的小白臉。”燕小鳴帶著點嫉妒說林銳,被吳窈窕打斷:“小白臉,有他那麼難看的小白臉嗎?”大家亂哄哄鬧做一團,吳窈窕懷念起來:“要是張夢妮在就好了,我們幾個裏麵就數她見多識廣會說話。”遠帆還在一件一件翻看那些箱子裏的東西,“這是我送她的一塊金牌,小學足球比賽得的,可珍貴呢。”
燕小鳴接過來:“真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林銳你瞧瞧,把人家當目標,你也得比得上啊。”林銳吃了幾次癟,就是不服:“誰說我不全麵發展了,當時我都已經在班裏的足球二隊打上替補了!”吳窈窕數著:“班裏,二隊,還替補,算你沒說女足。”話題就是沒進入中心,遠帆翻著那錢包:“說她粗心她還不承認,出門拿什麼裝錢?公交卡還在裏麵,還有這……”
他忽然發現錢包裏有一封信。朋友們似乎都察覺到了什麼,全安靜了。信上的字是手寫的,清晰有力,一如浩淼過去的寫法,大氣縱橫。遠帆的整個身體完全被凝住了,紙被風吹的微微顫動,就像他的手在發抖一樣。李海豹走過去看了一眼,就沉默了。吳窈窕小聲問:“發生什麼了?”李海豹過去說:“我就看見,浩淼姐說她已經難受了很久,然後,安排了一些事。”
“趙遠帆先生,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感到身體不適,全身常常疼痛,並且越來越頻繁,尤其是胸口,從去年就開始了,但工作太忙,沒有去醫院就診。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我願意把我的一切留給趙遠帆先生,還有我的一些積蓄,如果遠帆的公司有財務上的困難,可以用來暫時救急。此文件沒有附件和其他說明。”趙遠帆緩緩的、一字一句的念出了這段文字。
“我聽說,一個人在自己感覺不好的時候,總想和最愛的最親的人,大吵一場,把他趕的遠遠的,為的是不讓他傷心。我還告訴過浩淼,這樣做並不對,可是她還是沒有聽我的。”趙遠帆自言自語,一向愛插科打諢的朋友們,忽然的就要麵臨生死難關,而求職、戀愛、租房這些看似很重要的事,也都失去了價值。“咱們怎麼都沒注意啊?”吳窈窕開始自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