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好靠在秦安成的肩膀上睡了會,因為做了個惡夢,突然驚醒。
醒來的時候看到秦安成,思緒回攏,心情又漸漸恢複平息。
“怎麼樣了?”
秦安好第一句話,便是問情況,害怕惡夢變成現實。
秦安成則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末了聲音沉沉的回了句:“沒那麼快,你睡了還不到一個小時。”
醫生說二十四小時後才能知道是否度過危險期。
現在離之前手術結束,一共六小時十五分鍾。
說是睡了還不到一個小時,秦安好突然站起身,吸了口氣兒道:“我去上個洗手間。”
聲音剛落,人已經邁開步子往洗手間裏走。
時間是淩晨三點半。
天跡間還是一片漆黑,洗手間裏開著燈,但周圍卻謐靜無人。
拖著沉重而又疲倦的腦袋,秦安好在洗手間的洗漱台前洗了把臉,感覺腦子清醒不少,這才抬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
猛然間發現,她的眼眶很紅,一臉悲傷而又憔悴的模樣。
難怪她哥看到她時,神情凝重;一直喊她休息。
想到這兒,秦安好又洗了把臉,對著鏡子好好的整理了下自己,並且在眼眶周圍擦了層遮瑕。
出來的時候,她的臉色看上去好了很多,邁開步子正想回她哥哪兒,卻發現走廊盡頭有抹熟悉的身影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在一塊。
猛然想起,自從她知道爸爸生病急診,就忽略了宋以政的存在。
猶豫了會提步跟了過去,原是想和宋以政打個招呼,可還沒走近,就遠遠的聽到幾位醫生和宋以政正在低聲談論著病情。
深夜空曠的謐靜的醫院走廊,所有的聲音都變得異常清晰。
“秦先生的手術好在送醫及時,如果能熬到明天下午,就脫離了危險期。”
聲音嚴肅。
剛開始把人送過來的時候,沒人通知過秦國新先生是宋先生的嶽父,因此緊急情況下,是值班醫生動的手術。
如果當時院方知道這件事兒,必定能緊急安排臨床經驗最豐富最好的醫生去進行開顱手術。
“後期用藥的話,我們會遵從保守治療,但秦先生也許會出現半身癱瘓情況。”
這就是手術過後的後遺症。
手術成功,脫離了危險期,也不一定能痊愈。
也許會癱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或許是癱到百歲。
宋以政聽到半身癱瘓,驀然定下腳步,銳利的眸光看向說話的那位醫生,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而一直在不遠處跟著偷聽的秦安好,則在這時,急步衝到了幾位醫生中間,眼睛又紅了起來。
“癱瘓,沒法了嗎?”
或許是情緒太激動,秦安好完全沒顧及情況,緊緊拉拉住了說話醫生的胳膊,手上的力道收緊了一圈又一圈。
被秦安好拉住的醫生,顯然差異,一臉驚愕的沒回話。
宋以政則在這時篤定的伸手,將秦安好拉著醫生的手移開,攬著她的肩,按在懷裏,安扶她的激動。
被宋以政按住後,秦安好逐漸沒了聲音,半低著頭,腦子裏全是那句‘也許會出現半身癱瘓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