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守護這孩子的理由。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接受你的。”這個被套上了華麗衣裙的女人並沒有對這隻美不勝收的精靈心動,因為之前的瘋狂,她是巴不得趕緊離他遠一點。“我本來想著,和大人說說我的故事,您便會接受我的。”他沒有在意這個孩子不善的語氣,隻是抱著她的手收緊了。
“假若我會馬上因為實力或者過去就答應了一個剛剛還想殺掉我,當然是把我扒光了的家夥,那我豈不是腦殘?還有看你這樣子,不會是和我的祖先吵了架吧,你這道疤不會就是那時候的產物吧。”林九都冷笑了一聲,她已經打定了這家夥不會再動自己了。
的確,雖然之前沒有注意到,但是薩爾尼亞,這隻美得不可方物的精靈,他的臉並不是完美無缺的,那一道橫穿鼻梁的淡淡的疤痕就是這塊美玉上的瑕疵,但是神奇的是,剛剛他情緒激動的時候,這道疤是沒有的,而現在他情緒稍微平靜了,倒是明顯了不少。
林九都的話讓這個大精靈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他的表情暗淡了一下:“您,真的是從小就離開林家呢,什麼都不知道麼……那也好,我還是希望,可以守護在您的身邊,畢竟,沒有魔力的您實在太過脆弱了。”薩爾尼亞抱著她,手臂上的力量不允許這孩子掙紮一分。“你真是自大!既然已經和我的祖先有了爭吵,那時候你們不也是很親密的關係嗎?”這樣的輕視讓林九都頗有些不爽,而且之前他把自己扒光的行為已經徹底打碎了一個大精靈的形象,再想讓她林九都接受他,可能性不大。
更何況,這家夥也隻是把自己當做所謂先祖林歡城的替身來贖罪罷了。
真當她傻嗎?
薩爾尼亞皺著眉頭,心中的痛苦加重了幾分。林九都一點都沒有說錯,就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本來是那般親密的關係就那樣破裂了,甚至導致了林歡城對自己的詛咒,這道疤,還真是他們爭執時留下的。
後悔嗎?當然,要是時間可以倒流,他絕對不會去聽信那些無聊的流言,去在乎那個無聊的女人……一切都遲了,自己也隻能是為了彌補心中那一點痛苦來盡力補償林九都,但是林歡城的詛咒讓他永遠不得離開這片山林,他甚至無法再去見他一麵。
“九都大人,我第一次和歡城大人見麵的時候,我還隻是一個剛剛成長的小精靈。”薩爾尼亞抱著林九都降落到了一片桃花林裏,說是林子,其實也就十幾棵桃花樹罷了,在薩爾尼亞的魔法作用下,這裏花開不敗。
沒有得到回應,他也沒有失望,而是自顧自說了下去:“歡城大人他,當時也隻是一個孩子,和您一般的大小,他偷偷跑到這個國家來,就是為了修行,那時候他已經是林家繼承人了,很厲害不是嗎?”想起那個穿著飄飄灑灑的漢服的男孩,那燦爛的笑臉,薩爾尼亞控製不住自己臉上溫柔的笑意,“他真是一個可愛的人,見到我的時候,先是被我嚇了一跳,然後才反應過來我是精靈呢。”回憶總是先從美好的地方開始,誰都不例外,那些金色的部分總會勾起人美好的心情,一直到不幸再次到來的時候。
“後來啊,我們結合成為了伴侶,雖然以我的等級完全不需要成為一個魔獸,但是我想陪在他身邊。所以我離開了我出生的地方,跟隨他去了東方,你的祖國。”薩爾尼亞把視線放回了林九都的身上,目光溫柔,“那裏真是一個美麗又繁榮的國家,不管是哪些方麵都比王國要好得多。”
聽起來很像中/國啊……林九都沒有接他的話,具體是什麼情況她大概是知道了,這家夥可是拉著自己說了一夜的故事,零零碎碎加起來也夠她拚出完整的故事。
大概是一百年以前吧,林家的一個繼承人林歡城來到了這個國家遊曆,雖然不太清楚他為什麼非得來這個國家修行,不過他在這裏遇到了薩爾尼亞是千真萬確的,經曆了時間的考驗,這兩人的關係好的簡直不像是單純的契約主和伴侶魔獸。他們在這裏過了大概有十年,期間雖然有各種小摩擦,但是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這並非是好事,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注定是上下級關係的雙方,不過這兩個人似乎都不打算放棄這段美好的情意,這就導致了後來薩爾尼亞跟隨林歡城離開加墨裏到東方。東方的大家族承認薩爾尼亞的實力,盡管他們已經安排了更好的魔獸給這個未來的家主。
到這裏還算是美好的,但是狗血的情節馬上就來了——林歡城有了未婚妻。這也是常有的事情,畢竟是大貴族,聯姻什麼的幾乎是家常便飯,但是這對於偏執的薩爾尼亞和年輕氣盛的林歡城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一開始他們兩個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由於林歡城的實力相當客觀,所以那些大人們也沒有辦法真的撕下臉皮來和他們決裂。
就這麼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了一段日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兩個人開始無休無止的爭執,到最後,林家居然全體發動來擊殺薩爾尼亞。最後他們一路糾纏回到了加墨裏,然後薩爾尼亞在戰鬥中誤殺了林歡城,而林歡城也在臨死之時詛咒了薩爾尼亞,讓他這一生都隻能待在這片林中,而且還留了一個小禮物給他,臉上那道疤,讓他這一生都無法從殺死自己主人的陰影中擺脫出來。
林九都看著薩爾尼亞,這個華麗的大精靈,他在訴說他們過去的故事的時候滿臉的溫柔,但是她很清楚這家夥的瘋狂,隻要是觸到了他那高的嚇人底線,馬上會變成一個毫無理性的怪物。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你們會決裂到那個地步?
女孩垂下了自己的雙眼,一聲不吭。隻是那隻大精靈不管說什麼都沒有辦法傳播到那孩子的耳朵裏了,她的思考開始離開這具身體,著迷的尋找著那兩個人。
真想趕緊見到你們,馬上,立刻,見到你們,然後告訴自己,好在,我們是不變的。
但願,我們是不變的。
沒有什麼是不變的,人心更是如此。
不論是什麼導致了愛,但是一旦有恨意誕生,就算是驚天動地的事跡也會馬上被掩蓋。
沒有什麼比改變更令人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