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丈高的大瀑布之下,零碎的石塊與支離的木屑散落四方,如同被炸彈空襲了一番的荒野之上,一片狼藉。
三道暗紫色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滑落夜空,悄然落地,駐足在了夜君魔離去不久的土地之上。
為首的綠眉男子掃視四方之後,浸透著一股妖邪之意的雙眸微微縮動了一下,旋即低沉的說道:“我們來晚了,那個不知來路的家夥已經走了,而且,離開之前,又有人死在了他的手上。”
低沉的聲音略微沙啞,配合著綠眉男子那有些古怪的音調,直接的令人升起了一股寒意。不過,其身旁的另外兩人,顯然早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風格,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左側額頭上斜貫著一道傷疤的方臉中年人才是沉吟了片刻,略微有些不解的問道:“楓野,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很簡單,這裏靠近瀑布,水係靈力極為蔥鬱,遮蓋了大部分的能量波動,不過,卻又一股極強的火之力出現過,不對,是兩股!”
微微的聳動了一下尖尖的鼻頭,被稱作‘楓野’的青年男子忽然發現了一抹異常,極為震驚的說道:“比較明顯的那股火靈波動,是出自十二神獸極天火鳳,估計是先咱們一步追擊而來的陰陽鬼師所為。另一股,我竟然也都無從判斷,要不是方才那股微末的靈種震蕩,我都將之忽略了……”
“確定靈力波動並不是難事,即便沒有咱們這樣的修為,也可以判斷的出。我們想知道的是,你是如何判斷出那個家夥是殺人之後才離開的呢?這裏可並沒有什麼屍體啊。”
楓野右側,一個長相頗為奸詐的猴臉男子挑著眉毛問道。在日照門中,他的地位原本不低,甚至有機會統領一脈分支,然而,都是因為身邊的這個綠眉年輕的突然出現,打破了他原有的計劃,令其不得不淪為有名無實的二當家!
所以,對於身旁的這個修為極強的九州之人,他的心底有著頗深的芥蒂。此次同行,雖然無趣,不過,能夠有機會難為一下自己的眼中釘,也是不錯的。
“伊賀先生,您難道沒有注意到咱們腳下的異常麼?實在是有些讓我驚訝,這麼明顯的不同,作為你這樣擁有滅魔初期修為的幻影武者,竟然都沒有察覺到,實在是……”
楓野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說道,低沉而古怪的聲調中,完全的浸透著一股玩弄和鄙視之意。而聽到了他那嘲笑似的提醒,伊賀白生也是驀然低頭,剛想反駁,卻是駭然一滯,生生的將醞釀著的諸多借口盡數的吞咽了下去。
三人立足的地麵上,非常平整,竟然沒有絲毫大的雜物存在。沿著一個詭異的弧度,不斷延伸,環繞在他們的腳下,逐漸的隨著視線的移動,勾勒出了一個令人心悸的人形影跡!
“土壤呈暗金色,沙狀,略微下陷,血氣蔓延地下三尺,人影胸口偏左為暗紅色,血滴狀,靈力偏於魔性。請問,柳生先生,這是什麼現象?”
兩道墨綠色的長眉筆直而淩厲,楓野淡淡的一笑,隨意的向斜前方邁出了幾步,悠然問道。
“前三點我不清楚,至於‘血氣蔓延地下三尺,人影胸口偏左為暗紅色,血滴狀,靈力偏於魔性’,恐怕不用我說,是個日照門三代弟子以上的存在,便都知道的,那是陰陽鬼師死後的遺體存放之處才會出現的狀況……莫非,第一波追殺而來的弟子,都是些核心弟子不成?不然怎麼會有陰陽鬼師?!”
柳生維的嘴角裂了裂,麵部的肌肉不斷抽搐,牽動著額頭上斜貫而下的刀疤愈加的猙獰了許多。他知道,事情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竟然有一位陰陽鬼師死在了這裏,這樣的打擊,實在是有些大了。
要知道,整個日照仙門十一個核心弟子中,陰陽鬼師也就僅僅隻有三個,全都是由東瀛本土接引過來的,全都是日照門日後的棟梁所在!
數天之前,門主嫡傳三弟子蒼野流重創不醒,生死難猜,已經讓整個日照門都震動了起來,如今,又有一個鬼師被殺,日照門的核心弟子,竟然連折兩人!恐怕,門中的那些老家夥,又要發飆了。
“死的人應該是土屋八郎,最近的鬼師弟子中,隻有他還在山上。這地方殘餘的靈力波動並不明顯,所以,凶手的修為也應該不高,交手的時間很短暫,卻很凶險,兩人應該是伯仲之間。”
微微頓了頓,楓野的目光逐漸的投到了不遠處的一塊圓石旁,這才操著沙啞的嗓音,繼續說道:
“還有,死的人並不止一個,這裏還有一處地麵略微凹陷的人形軌跡,不過,不好判斷死者的身份,竟然連一絲的靈力波動都沒有,殺人者毀屍滅跡的手段,比我還要強上許多……”
伊賀白生用手指狠狠的揉了揉額頭,有些惱火的問道:“怎麼可能!你不是說,這裏有極天火鳳留下的火靈波動麼?如果殺人者的修為並不高強,那麼,他是如何逼迫土屋八郎召喚出十二神獸的?據我所知,那小子的如今的修為,召喚朱雀火鳥,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