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尋了一個莊戶打扮的百姓,許顯純便拱手道:“奉我家主人命令,求見此間主事之人,煩請老哥通報一聲。”
那莊戶將手上的泥土在身上蹭了蹭,擺手道:“老哥客氣了,可當不得。”
客氣完後,又試探的問道:“不知道老哥口中的主人是?”
許顯純在這莊戶漢子擺手時,就已經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繭子。
若是尋常的莊稼漢,由於長年握著鋤頭,手掌之上必然是一層厚厚的繭子,到了年老體衰之時,往往握拳都費勁。
但是這漢子手上的繭子卻是明顯不同於莊稼漢的。
雖然這漢子手掌之中也是有著一層繭子,但是手指之上卻同樣有著一層,而且明顯要厚於手掌之中的繭子。
這種繭子別是種田的莊稼漢了,便是常年拎著刀子砍人的衛所士卒手上也極難出現。
更何況這漢子指關節較之常人更為粗大,明顯便不是一般人。
隻是許顯純卻是視若未見,隻是又拱手道:“老哥哥勿憂。我家主人名號,不太方便,但是兄弟可以保證,這是好事兒,而且是大大的好事兒。”
那漢子聞言,隻是憨厚的一笑,對許顯純道:“既然如此,請老哥哥隨我去見家父。家父正是這村子裏的村正。”
許顯純笑道:“有勞老哥了。”
當下隻是帶了兩個千戶在身後,隨著這漢子向著村子裏麵走去,對於這漢子暗中擺動的幾個手勢卻是心中暗笑。
論到玩手勢什麼的,許顯純覺得這些墨家門徒再怎麼玩,隻怕也比不得軍中,尤其是向來以子親軍這種精銳中的精銳自居的錦衣衛。
尤其是這種想要做的隱蔽一些,但是卻被自己識破的手語,許顯純覺得自己尷尬的想要揭穿他。
又向前行了兩百餘步,才來到一個看起來就比其他人家要大一些的院子。
那帶路的漢子直接推門進去,喊道:“爹,有客人來了。”
屋子中迎出來一個老者,雖然年齡已經不,整個人看起來卻是精神的很。
許顯純不待老者先開口,便搶先一步拱手道:“許某見過老先生,打擾老先生,失禮之處,還望莫怪。”
老者哈哈笑道:“有甚麼失禮不失禮的?老兒每也不用下地幹活,隻是在家裏閑著無聊,有客人來,老兒高興的緊啊。”
許顯純笑道:“老先生客氣了。”
老者見許顯純一身打扮氣度皆是不凡,便笑著將許顯純讓到了屋子裏坐下。
等進了屋子之後,許顯純微微打量了一眼,心中便有些失望。
整個屋子中別是自己想象中的機關遍地,木頭和零件滿屋子了,便是連常見的工具都沒有看到。
這裏就是墨家傳人所在?整個屋子中看起來與尋常農戶並沒有什麼區別,更別皇家學院裏那些多到連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器械的屋子了。
老者待引著許顯純前來的那漢子泡好了茶,請許顯純用茶之後,才笑著道:“不知道客人從何而來?”
許顯純笑了笑,卻沒有直接回應,反問道:“不知道老先生可識得先賢墨翟?”
老者的眼睛明顯的縮了縮,卻笑道:“哎呀,客人這是考校老朽了?墨翟不就是墨子嘛,老朽聽過,聽過。”
許顯純見老者言不由衷,便笑道:“方才老先生問我從何而來,現在許某可以告訴老先生了。”
雖然是告訴老先生,許顯純卻隻是伸手指了指屋頂,接著便笑而不語了。
老者好奇的道:“客人從山上來?”
許顯純見老者裝傻,心中暗恨不已。
這他娘的要是在京城,老子非得把你投進詔獄裏好好炮製一番,要不然你丫的就不知道老子許閻王的名號是怎麼來的!
隻是隨即又想到這是崇禎皇帝點名要的人,就算是現在都在京城,自己也是拿這老者沒有絲毫的辦法,心中不禁有些喪氣。
定了定神,許顯純笑道:“老先生何必與許某打這番啞謎?莫非老先生當真猜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