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和北禦林衛的殺才們並沒有感覺到多麼累,畢竟北禦林衛的訓練強度比這要的多,甚至於連火銃這種有些累贅的裝備都在下雨的時候給扔掉了。
葉央這個死太監可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不同於曹變蛟和北禦林衛的殺才們一樣受過可以稱之為嚴酷的訓練,葉央的體力在少了那二兩肉之後就明顯不成了。
再加上剛才砍人時太過於激動,明明五分力氣就能砍死人,可是葉央卻足足用上了七分,再加上這一路追著潰散的東印度士卒和沙·賈汗手下的士卒們過來,早就讓葉央耗盡了體力。
也幸好一路上有北禦林衛的殺才們有意無意的在護著葉央,否則這死太監早就被人砍成碎塊了。
當白庚和李吖子等人趕到現場的時候,整個場麵已經混亂到無法控製了——大明的士卒跟那些潰兵們絞殺在一起,已經完全沒辦法仔細區分了。
血往頭上衝的白庚和李吖子等人無奈之下,隻得放棄了戰馬,舉著手裏的長刀便衝了過去。
戰馬在這時候基本上沒啥用了,自己人跟敵人絞在一起,誤傷的可能性太大,而且東海艦隊跟這些海盜根本就沒有多少戰馬,這些還是從勃固港那邊搜羅起來的,本身也不太合用。
白庚和李吖子等人的到來,成為壓跨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庚和李吖子帶來的人不算太多,加一起也不到三千人,但是騎馬而來的三千人再加上五千左右的北禦林衛,人數可就近萬了。
原本就砍不過北禦林衛,現在再加上一支生力軍,潰兵們的精神開始徹底的崩潰。
人在精神崩潰的時候往往會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扔下手裏的刀劍,跪地投降,任憑被人砍殺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另外一種則是歇斯底裏的拚命,以傷換傷以命換命都無所謂,反正自己死也得拖上一個墊背的。
然而並沒有什麼鳥用。
北禦林衛和東海艦隊的殺才們是經過訓練又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李吖子帶領的海盜雖然都是些野路子,然而各種殺招陰招也不見得就差得了哪裏去——不會砍人的早就被人砍死了!
隻是白庚和李吖子帶著的人明顯有些懵逼的感覺——北禦林衛的這些貨都在抽什麼瘋?
這麼多的蠻子潰兵,抓一個可就是五兩銀子的價,這些貨倒好,有一個算一個,全給砍死了,連跪地投降的都不放過!
一邊砍殺,一邊向著葉央所在的方向靠攏,李吖子打算問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才讓北禦林衛的這些殺才們連銀子都不要了——抓了潰兵回去賣豬仔,既有軍功又有銀子,比殺人合算的多。
揮刀替葉央格開了對麵一個東印度公司的闊劍之後,李吖子才道:“怎麼回事兒?怎麼不抓俘虜?”
葉央瞪了一眼李吖子,尖著嗓子喝道:“那些該死的混賬東西,什麼他們的大汗才是世界的統治者,置我大明皇帝於何處?”
李吖子聞言,頓時就明白了北禦林衛在發什麼瘋——世界的統治者隻能有一個,剩下的都得死!
至於銀子?上哪兒抓這些蠻子不是個抓,還差這一個兩個的?
曹變蛟顯然也注意到了白庚和李吖子以及他們帶來的馬仔,心中頓時就暗罵了一聲——搶軍功的來了!
從上午到中午,連上的滂沱大雨都開始漸漸的收了起來,一場廝殺才算是接近尾聲。
整個站場上麵再也看不到一個活著的潰兵,連已經跪地投降的那些都被斬殺一空,血水不斷流出,大雨再如何努力的衝涮,似乎都洗不幹淨這片土地。
等著一行殺才們回到勃固城的時候,時間已經近了下午,而勃固城中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驅寒的薑湯,讓這些殺才們暖暖身子,別再得了風寒。
等到眾人都安頓下來之後,李承彥就和劉軒找到了眾人:“那些混賬東西們雖然已經被斬殺幹淨,但是後麵必然會有人卷土再來,諸位還需要留在勃固城一段時間?”
李吖子道:“那就留下,老……本姑娘倒要看看,還有多少不知死的混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