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帝王心思(1 / 2)

天津衛已是人滿為患。

這天津衛海商極多,此時聽聞陛下平安返回,也是高興得厲害。

朱載墨率百官至海港,靜候到了正午,果然看到鐵甲艦開始出現在了海灣。

不久,朱厚照便先行登岸。

於是百官歡呼萬歲。

朱厚照龍行虎步,至朱載墨的麵前。

朱載墨一聲尨服,畢恭畢敬,先向朱厚照行禮,而後與方繼藩相互見禮。

朱厚照拍拍朱載墨的肩,笑道:“極好,極好,怎麼樣,朕此去兩年,沒有出什麼事吧。”

朱載墨忙道:“承列祖列宗之福,這兩年風調雨順,朝中井然有序,無論是新政且或新軍,還有稅賦,教化之事,都還算平順。可喜的是,國泰民安,已是兩年不曾有叛亂了。”

朱厚照頓時露出了失望之色,隨即強笑道:“不錯,不錯,太子辦事,朕果然是放心的。看來你長大啦,已經能為朕分憂了。”

朱載墨連說不敢。

朱厚照目光一閃,略帶期待的道:“朝中既是平安,那麼四鄰呢,這四鄰可有逞凶的?”

朱載墨想了想道:“西洋乃至朝鮮、倭國,再至大漠諸部,以及烏斯藏等……這兩年來,納貢不絕,紛紛對我大明稱道,可謂是俯首帖耳。又有如奧斯曼、波斯、天竺諸國,亦是遣是使而來,願與我大明永結秦晉之好,回父皇的話,當下……太平無事。”

朱厚照聽罷,便鬱鬱不樂起來。

百官們不解其意。

唯有方繼藩一眼洞悉了什麼,卻麵帶微笑。

朱載墨見朱厚照一臉不樂的樣子,便誠惶誠恐道:“父皇何故不樂,是兒臣做錯了嗎?兒臣令父皇擔心,萬死之罪。”

朱厚照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晃晃腦袋,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朱載墨更不解其意,便看向方繼藩,一副求救的樣子。

方繼藩便笑吟吟道:“太子實是德才兼備的儲君,正因為如此,所以陛下對太子放心無比,此番禦駕親征,有太子監國,陛下此去也很是踏實。”

先是狠狠的表揚了朱載墨一番。

方繼藩隨即又道:“隻不過呢,陛下還是覺得太子太仁厚了,監國者,不可過於仁慈,朝中能夠平安,這固是大功勞。可是四鄰對我大明感恩戴德,又或者是對朝廷恭順無比,這……卻未必是國家的福氣。”

朱載墨詫異道:“還請……還請……見教……”

他本想稱恩師,又想起方繼藩是自己妻子的兄長,再一想,泉州的奏報來,說方繼藩已是攝政王。而後再細細一琢磨,不對,這是自己姑丈啊,且還是父皇的兄弟。噢,是啦,他還是自己生母的兄弟,自己的生母已入了方家的門楣,雖不是血脈相連,可於情於理,已算是方家的人啦。

雖然這個圈子,一直比較亂。

可似這般亂成一團的,即便朱載墨曆來聰穎,可還是覺得理不清,此時……竟有些不知該如何稱呼了。

所以……他含糊了過去。

方繼藩見朱載墨一臉求知欲的模樣,便道:“太子想想看,若是人人都對朝廷感激涕零,這說明什麼,說明朝廷對他們的恩典,多過他們對朝廷的畏懼。當然,若是尋常的藩臣,倒也罷了,可如奧斯曼諸國,曆來雄心勃勃,不說他們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卻也絕非是至交朋友。說是我大明未來的敵人也不為過,敵人若是對朝廷感激,這是朝廷的失敗,這說明太子這兩年待他們不錯,為君者,需分清敵友,切切不可一味的仁慈。”

朱載墨聽罷,略顯愕然。

細細咀嚼,方才意識到……父皇可能對自己不滿意的就在此處,他忙感激的看了方繼藩一眼。

自己的姑父、恩師、叔父、內兄、母舅……還真是點撥得好啊。

朱厚照一聽,頓時眉梢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