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臭味相投(1 / 2)

鄧健又重新成了方繼藩的跟屁蟲。

這是方景隆吩咐的,沒了那五萬兩真金白銀,好不容易覺得祖墳冒了青煙的父親又抑鬱了。

好端端的一個武將,居然平添了婉約詞人們的愁緒,抬頭看到了月兒,便一聲歎息,望著池塘裏的粼粼秋波,便有了吟詩抒情的衝動。

萬萬千千愁緒交織一起,方景隆又恢複了鬱鬱不樂的樣子。

之所以安排鄧健跟著去當值,是因方景隆決心守護好他最後的一筆財富,這筆財富是他完成一個大膽想法的物質基礎,可不能再讓方繼藩糟蹋了。

於是乎,方繼藩清早穿了麒麟衣出門,鄧健便可憐巴巴地跟在後頭,方繼藩讓府上給他套了車,乘車而行,他便氣喘籲籲的跟在後頭跑。

到了詹事府,卻見朱厚照翹腳在等候什麼,一見到方繼藩來,喜出望外的道:“來,先下一局棋,本宮苦思冥想了一夜,專等你來,一定要殺你片甲不留。”

等鄧健氣喘籲籲的趕來了,朱厚照皺眉,冷冷地看著鄧健:“這人是誰?”

方繼藩道:“這是臣的家仆。”

朱厚照大抵明白了,家仆,算是跟他身邊的宦官差不多。

鄧健似乎沒見過什麼大場麵,一見到太子,腿就有些發軟,下意識地道:“的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器宇軒昂,真……真是英武非凡。”

朱厚照詫異的道:“這話,本宮怎麼像是聽過,這樣的耳熟。”

“……”方繼藩汗顏,直接踹了鄧健的屁股:“就你話多,本少爺的台詞也搶?”又幹巴巴的笑著對朱厚照道:“殿下,耳濡目染嘛,時候不早,這棋怕是來不及下了,左春坊那兒,楊侍讀,還等著殿下去讀書呢。”

朱厚照撇撇嘴:“不去,本宮讓劉伴伴去和楊侍講,就本宮今日身子又不適了。”

著,也不理方繼藩是否同意,便拉著方繼藩到了寢殿,擺下棋局,咬牙切齒:“今日殺你片甲不留。”

方繼藩聳聳肩,這家夥還嫌自己輸的不夠啊。

那麼……來吧。

朱厚照是個極專注的人,一旦對某種東西有了興趣,便開始鑽牛角尖了,他托著腮幫,眼裏布滿了血絲,時而咬牙切齒,時而卻是低聲咕噥,有時大笑,有時又愁眉不展。

方繼藩有一搭沒一搭的陪他下著。

不過這朱厚照竟是有些棋藝見長,這令他不得不心應對。

不知下了多久,方繼藩竟也全神貫注起來。

四周仿佛沒什麼聲音,方才還聽到幾個宦官的腳步,偶爾,劉瑾等人會沏茶來,可現在……四周竟是不出的寂靜,朱厚照完全沉浸在棋中,而方繼藩卻總感覺,哪裏有什麼不對。

他忍不住抬眸起來,卻發現朱厚照的身後,竟是如鬼魅一般,站著一個身影。

方繼藩定睛一看,呆住了,竟是弘治皇帝。

方才下棋下的聚精會神,竟是疏忽了有人進來。

問題在於,陛下怎麼來了?

誰叫他來的?

他既來了,為何劉瑾等人,沒有一點響動?

方繼藩心裏咯噔一下,他瞬間明白,這是來捉JIAN,啊,不,是來捉贓的。

卻見弘治皇帝背著手,麵上帶著似笑非笑,他顯得很安靜,依舊是長身佇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儒雅的氣質,一雙眼睛,落在朱厚照的手指尖上,見朱厚照移動棋子。

“哈哈,本宮炸了,炸了你的都指揮使,喂喂,你快下,快下啊,該你了!”

方繼藩目瞪口呆,不理會朱厚照,看向麵帶微笑,隻是這微笑總好像有點滲人的弘治皇帝,下意識地道:“陛……陛下……”

朱厚照眉毛一挑:“你父皇啊?父皇什麼都好,就是太溫和了,你看曆朝曆代的皇帝,哪一個不是嬪妃無數,再看看父皇,哎,搞不懂他。繼藩啊,你是不知道,父皇見了母後,便溫順的像……像鵪鶉一樣,上次他還想揍本宮,嘿嘿……母後一聲厲吼,便什麼事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