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入宮祝壽(1 / 2)

對於普濟真人突然的請見,太皇太後先是意外,隨即就覺得此人來的正是時候。

太皇太後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看向弘治皇帝道:“原本婦人是不該幹預朝廷用人的,隻是關係著太子,哀家是關心則亂。這方繼藩的好壞,哀家了不算,可此人是否妖言惑眾,自有普濟真人親自向皇帝稟奏,他來的正好,傳見吧。”

弘治皇帝的心裏其實頗有一些不快,他不喜歡道士,也不喜歡真人,對於這普濟真人,實話,若非是品德還算不壞,弘治皇帝是肯定會將其駁回,決不肯讓他入宮的。

可太皇太後偏生篤信這個,以一道人之言來確定一個朝廷大臣……

好吧,方繼藩好像也沒資格被成為朝廷大臣,但是……好歹是命官啊,如此確定一個朝廷命官是否妖言惑眾,確實是有些兒戲了。

隻是弘治皇帝自來純孝,對於太皇太後的決定,卻也無奈。

過不多時,那普濟真人便已到了。

今日,他穿著朝廷欽賜的道袍,入了殿,就直接拜下行了大禮:“貧道見過太皇太後,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太子殿下……”

朝廷祭祀告時,普濟真人作為副祭,自也見過宮中貴人們的真容的,因而對殿中的人都認得。

太皇太後見了他,臉色早沒了剛才的沉重,頓時和顏悅色起來,忙道:“真人不必多禮。”

弘治皇帝則繃著臉,卻沒有理睬。

太皇太後又淡淡道:“昨日,哀家命人送了一部經注給真人,寫此經注之人,年紀輕輕,卻是膽大包,哀家雖讀經,可對經書所知卻是不多,因而很想知道真人的看法。”

朱厚照心裏隻能歎氣,此時,他也懶得來裝可憐了,想到方繼藩要被打發出京,不免心裏鬱悶。

到底,是自己害了他啊。

可普濟真人卻是詫異道:“這經注,竟是年輕人寫的?”

普濟真人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觀那經注,寫下這經注之人,是何等的老道,可見其對道德經的理解,又是何其的深厚。

來此之前,普濟真人以為,那經注定是哪個隱世的高人所寫的,這個人,至少也該花白了胡子,年紀至少在一甲子以上了,可哪裏想到,竟是個年輕人。

此時,普濟真人有一種想找塊豆腐撞死的衝動了,自己研習經文數十載,竟連一個青年人都不如。

隻見太皇太後冷哼,她對道家的經典,是發自內心的信服,所以極不喜有邪魔外道之人,篡改經義。

因而她道:“何止是年輕人,分明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少年郎…真人,此經注有何禁忌,你不必隱瞞,一並陳奏吧。”

乳臭未幹……少年郎……

普濟真人老臉竟是騰地一下子紅了,像是有人掄起了手,啪啪啪的在打自己的臉,這老臉,火辣辣的疼。

深吸一口氣後,普濟真人才道:“回太皇太後,此乃道家經典,貧道,佩服得五體投地。”

“……”

殿中一下子安靜了,所有人的神情竟變得古怪起來。

張皇後一臉詫異。

羞於與人對視的朱秀榮亦是錯愕的抬眸。

朱厚照左右張望,心裏在琢磨,這真人剛才的是啥。

弘治皇帝目光一沉,已感覺到不對了。

太皇太後本是怡然的高坐著,此時身軀一顫,驚異地皺著秀眉道:“真人,這是何意?”

太皇太後還是有些不明白。

那部經注,理應是離經叛道的啊,下的經注,她都讀過,並不曾讀過這一篇,根據太子和劉瑾那兒的反饋,她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出自方繼藩之手。

一個少年人,又不曾修道,毛手毛腳的竟去為道德經做注,簡直是膽大包,可現在聽到普濟真人如此回話,她覺得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可普濟真人喻道純卻是露出了崇敬之色,繼續道:“太皇太後娘娘,貧道仔細研究過此經注,已看了七遍,觀中的諸道人亦紛紛觀摩,無一不對此經注讚賞有加,不……貧道實在太冒犯了,讚賞二字,來有愧,該是頂禮膜拜,自慚形穢,此經上承宋元以來諸經書,廣納海川,又有自己對道德經的認識,實是不可多得。”

“你的意思是……”太皇太後終於坐不住了,微微顫顫地站了起來,一旁的王豔連忙攙扶住她。

太皇太後卻是將王豔打開,自己勉強站穩,臉上盡都是駭然之色:“這並非是歪理邪?”

喻道純肅容,他在得知此經的作者,竟隻是個少年郎之後,心裏真是有著不出的滋味,可是方外之人,怎麼可以打誑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