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漸漸的炎熱起來。
尤其是在西洋,這裏的暑氣極大。
而此時,人間渣滓王不仕號,又迎來了新的夥伴,四艘全新的艦船,不隻如此,船上還有大量的木骨都束、錫蘭的諸多人員。
這其中,既有各國的使臣,他們帶上了禮物,隨同徐經一起,將如百年前他們的祖先一樣,前往極東之地,前去朝拜那遠東的帝王。
船上還有大量的隨同人員,有商人,有士兵,甚至還有上百個,大食的俘虜。
徐經在木骨都束,伏擊了奧斯曼人,在木骨都束人的幫助之下,幾乎將這些大食人全殲,數百人成為了俘虜,同時,還得到了四艘大船。
這些奧斯曼人,讓徐經如獲至寶。
此時的奧斯曼,橫跨三大洲,且西臨地中海,東臨黑海,橫跨在歐亞之間,即便是在這個時代,佛朗機人已經開始了地理大發現,可無論是造船技術,亦或者是海戰的經驗,奧斯曼人的經驗都極為豐富,甚至,在曆史上這個時期,奧斯曼艦隊依舊輕鬆的給予葡萄牙艦隊重創。
大明已有百年時間,施行了嚴格的海禁政策,當初俱有高超技藝的匠人,而今已是凋零,無數的造船圖紙,也早已毀的麵目全非,在海中的諸多經驗,也早已被人忘記。
這些奧斯曼人,有一些匠人,其中多數為海戰人員,他們通曉大量的航海知識。
所以,雖然王細作一再建議,將他們統統殺死。
徐經卻還是無視王細作深厚的友誼,留下了他們的性命。
艦隊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補給。
不隻如此,沿途上,徐經還招募了不少的人員,徐經甚至研究起奧斯曼人的火器,這個時代,奧斯曼人的火器時代已經降臨,不過……這些火器,其實和大明的火器,除了製造精良一些,其他的,幾乎看不出任何高明之處。
可即便是如此,楊建也滿是抱怨,他認為大明的火器,造的粗劣。
徐經微微一笑,道:“奧斯曼國,我已打聽過了,他們自建立開始,便不斷壯大,與佛朗機人,進行了長達數百年的戰爭,他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征戰,一旦武器不夠精良,對於他們而言,就意味著他們的進攻陷入頹勢,他們的國都,將會被人洗掠,因而,對他們而言,一切的根本就是戰爭,這……倒是頗像戰國時期,七雄爭霸,誰若是落後一步,便身死國滅,於是才有了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帶劍的魏武卒;也有了裝備精良弓弩,配不朽之劍的秦國銳士。而我大明,承平的太久太久,國無外患,於是自然收下之兵,馬放南山,至於火器督造,又有幾人關心呢?就如楊千戶,楊千戶的官職比我高,我不過區區庶吉士,出海之前,授了一個編修而已,而千戶已是位列五品了,隻是……這又如何呢?依舊千戶見了任何人,都需心侍奉,否則,一頂大帽子戴到了你頭上,即便是個區區八品的給事中,也可以令楊千戶死無葬身之地。”
徐經站在船舷邊,抬頭,看著湛藍的空:“哎,這令我想起了我的恩師,我的恩師,真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啊,他曾過,世間所滋生的事物,從來不是憑空而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有其土壤。什麼樣土,養什麼樣的糧,什麼樣的糧,養什麼樣的人。”
“此次出海,我自這些大食人和佛朗機人身上,看到了他們的過人之處,我們萬萬不可看他們,他們自千年之前,在那片土地上,便不斷的相互攻伐,千年以來,那裏從來未安寧過,他們的國土環繞汪洋大海,單憑貧瘠的土地,無法養活自己,就隻能靠海為生,他們不斷的進行戰爭,進行著海戰,每一個人,都在絞盡腦汁,利用一切,來戰勝自己的敵人,這些人,若是我們現在不重視,遲早有一日,他們會成為海上的韃靼人,對我大明,造成巨大的危害。”
楊建頷首點頭:“那麼,應當如何解決呢?”
“很簡單。”徐經道:“對付強者,用恩師的話來,你隻需比他更強就可以了。一如恩師一般……”
楊建歎口氣:“徐編修,在卑下眼裏,已是極了不起的人了,博學多才,堅韌而多勇謀,真的無法想象,徐編修的恩師,是何等的可怕啊。”
徐經聽了楊建的誇獎,徐經笑了,驕傲的道:“這是當然,恩師……曆來是很看重我的,可惜,我還是愧於做他的門生。”
他拍了拍船舷,抖擻精神:“此番回程,路上就輕鬆了許多,所過之處,盡力多弄一些種子,什麼種子都要,還有若是遇到了佛朗機人,也可以多向他們討要,還有各國……他們若是願意遣使,也一並請他們登船。”他凝視了楊建一眼:“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