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喜脈(1 / 2)

其實溫豔生一聽姓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朱家的小姐……

雖然不知公主殿下的閨名,可一看方繼藩鬼鬼祟祟的樣子,溫豔生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臉上還殘留著笑的痕跡,可這痕跡此刻卻僵硬於此。

方繼藩道:“溫先生,可有什麼辦法?”

“你說什麼?”溫豔生板著臉道:“哪家小姐,老夫沒聽見。”

方繼藩剛要說公主殿下,溫豔生掏掏耳朵,低頭騷耳:“誒呀,難道耳疾複發了?怪哉,這舊疾已是數年不曾發作,今兒,卻突然複發,這可遭了,老夫正和定遠侯說話呢。定遠侯,你聽得見老夫的話嗎?”

方繼藩便冷冷看著他,搖頭。

“啥,聽不見啊?這就不對了,為啥老夫聽不見自己的話?事不宜遲,老夫得去找大夫,定遠侯啊,無論你想找哪家的閨房小姐,到時成親的時候,別忘了找老夫喝酒啊,哈哈…我乃伯牙,定遠侯是鍾子期呢。”

起身,一溜煙,跑了。

我的娘……

一溜出來,溫豔生後怕不止,長舒了口氣,雖是淡泊名利,可不代表溫豔生喜歡愉快的去找死。

這定遠侯,圖謀太大了,這等事,你真想要去,讓你爹去提親去哪,和老夫做什麼?不曉得的人,還以為老夫和你是同謀呢。

卻在此時,見朱厚照興致勃勃的騎著高頭大馬來,朝溫豔生道:“老溫啊,可有日子不見了啊,別走,待會兒給本宮做一碗魚羹吧,本宮……可想死老溫的那碗羹了。”

朱厚照身後的宦官換了人,劉瑾已去治傷去了,據說傷勢很嚴重,已連續半個多月,都啞著嗓子說不出話,總而言之,他光榮的病休,換上的是個麵生的宦官。

溫豔生臉色僵硬。

朱厚照一看溫豔生不對勁,立即跳下馬來,到了溫豔生麵前,翻了翻他的眼睛,接著道:“伸舌頭來?”

“什……”溫豔生的麼字還未說出口,朱厚照便從他張口說話時觀察他的舌苔沒發現什麼異樣,小朱秀才鬆了口氣:“身子不錯,挺好的。”

溫豔生摸了摸額頭:“隻是腦子有些暈。”

“這無妨礙。”朱厚照樂了:“年紀大了,便是如此的,去吧,去歇一歇去,我尋老方呢。”

他背著手,在外頭嗷嗷叫:“老方,老方,大喜,大喜事啊。”

方繼藩探出頭:“啥?”

朱厚照進入了鎮國府,冷不防,上頭的破瓦裏滴了一滴水下來,正中腦門,朱厚照摸摸額頭,罵罵咧咧道:“這房子再不修葺,都要塌了。”

“塌了好,塌了好。”方繼藩還在為上次的銀子心疼:“塌了說明殿下艱苦樸素,我大明尚儉,這一塌,我立即讓歐陽誌他們上書,誇耀殿下在西山如何兢兢業業,勤儉治府。”

朱厚照樂了:“有好事和你說。”

方繼藩道:“公主殿下要下嫁了?”

朱厚照白了他一眼:“在我弘治朝,不會有駙馬,就算有,也見不到第二天的日頭。”

方繼藩心下冷笑。

朱厚照倒沒看出方繼藩的異樣:“龍虎山大真人覲見父皇,這事你知道嗎?”

方繼藩皺眉:“這大真人來了?”

“是啊。”朱厚照樂了:“誰曉得,當朝奏對時,這腰子絞痛,疼的不得了,以至於禦前失儀,父皇便命他退下,讓禦醫去看,蔣太醫初步的診治結果出來了,他十之八九,得割腰子。你看,又到了本宮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他興奮的搓著手:“聽說他有無數觀產、治好了他,豈不是好事一件?”

方繼藩皺眉:“治個屁,不治。”

這姓張的,很不厚道啊。

自己乃是道字輩的老前輩,他張某某,論起來,比自己還低一個輩分呢。

本來來了京師,難道不該來拜見我這師叔?

居然不聲不響,就等候皇帝召見了。

雖說這天師道是他們張家的,曆代的天師,也即是朝廷的欽賜大真人都是給張家的嫡係血脈,代代相傳。

可方繼藩卻很有主人公的精神。

都是同門,我方繼藩不還長一輩嗎?一家人,還分什麼姓張不姓張,還要分出個嫡庶,分的這麼清做什麼,我方繼藩在道家中的造詣,與同門們分享;這正一道如此多的道觀、田產、金銀、糧食,咋就不可以和我方繼藩不分彼此了?

大家的道學,同出一源,水乳交融,居然還分姓張還是姓方,啥意思,看不起我方繼藩?

這大真人,很沒禮貌啊。

見了前輩也不來拜見,現在……

朱厚照一聽,道:“不救?”

方繼藩搖頭:“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救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