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可憐的孫子(1 / 2)

方繼藩便感慨道:“這便好極了,本都尉是個忠厚實在的人,可謂是物以類聚吧,這身邊,也大多都是忠厚的人。你若是能忠厚本分,本都尉怎麼忍心加害你,不但如此,我還會重重的賞賜你,隨便給你幾萬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

幾萬金……

王細作眼睛都直了。

幾萬金哪……

在葡萄牙,一枚金幣,價值不菲,這幾萬枚不就是富可敵國嗎?

要發財了。

王細作相信,這個在寧波,被人稱之為天下第一‘富’馬爺,連大明皇帝的宮殿,都是他家造的,對於方繼藩的財力,王細作沒有一丁點的懷疑。

似他這等來到新世界冒險之人,九死一生,無非就是求取財富罷了。

有這幾萬金,回到了佛朗機,那也定是富甲一方。

他忙是跪下磕頭:“不知都尉想讓我做什麼?”

方繼藩打了個哈哈:“小事兒,前些日子,不是來了個佛朗機使團嗎。他們初來乍到,肯定茫茫然,你既是佛朗機人,又在大明生活了兩年,對大明的風土人情,再清楚不過,又會漢話,隻要願意和他們打交道,他們定會倒履相迎。你懂我意思了嗎?王……細作!”

王細作一呆,仿佛明白了點什麼。

方繼藩語重心長道:“你得對得住自己的細作之名啊。”

王細作想了想:“明白,我明白。”

大明的水土養人。

王細作呆了這麼些日子,算是揣摩過來了,人,不能犯傻。

方繼藩便微笑道:“他們是使節,我大明不斬來使,斷然不會為難他們。可你自己要想清楚,出了任何事,或者是……有什麼你知道,我卻不知道的東西,你可沒有使節的身份,我方繼藩行事,想來你也是知道的吧,去吧,好好幹。”

王細作心裏悲催,來時是佛朗機使節,現在,卻成了大明細作,他再無疑慮,隻好叩首:“是,小人告退。”

等這王細作一走,方繼藩才背著手出了鎮國府,遠遠眺望,卻見朱厚照興衝衝,抱了個人來,連衣衫都扯破了,氣喘籲籲的模樣。

他竟沒騎馬,靠著兩條腿飛快跑來的,遠遠看到方繼藩,大叫道:“繼藩,快來,快來,好東西。”

方繼藩頓時樂了,忙是迎上去,剛要開口:“殿下好……”

呀字還沒出口,方繼藩的臉,頓時綠了。

朱厚照的懷裏,抱著一個孩子。

沒錯,可以確定,是朱厚照自個兒生的。

這孩子在朱厚照的懷裏,眼睛露出來,顯得很惶恐。

一見到方繼藩,又忙將腦袋埋進朱厚照的懷裏,有點怕生。

方繼藩覺得天旋地轉,突然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死了還幹淨一些。

“殿下,你這是想做啥?”

朱厚照累得快癱下來了。

從紫禁城一路跑啊跑,跑到西山,足足兩個多時辰,若不是他體力極好,怕早累死了。

他拚命的喘著粗氣,老半天,方才道:“本宮仔細想了想,不能讓本宮的兒子,給那些狗東西給害了,讓他們教授載墨讀書,將來,十有八九,要變成父皇那樣的呆子,所以,今兒,我讓劉瑾去吸引了坤寧宮乳母和幾個宦官的注意力,本宮一把將孩子抱了出來,這孩子,本宮自個兒教授他學問,不不不,想來想去,你來教,本宮交給你了。”

“……”方繼藩額上,冷汗淋漓,他抑鬱了。

這家夥……為何就不消停一下啊。

“呀。”方繼藩想起什麼:“那劉瑾呢?”

朱厚照才想起什麼,瞪大眼睛看著方繼藩,老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道:“沒見他,可能已經被打死了。”

這是極嚴重的事,皇孫被太子抱走,哪怕張皇後和陛下不打死太子,作為給太子放風以及幫凶的劉瑾,十有八九,也死定了。

方繼藩心裏忍不住湧出了悲嗆:“我可憐的孫子啊,你死的好慘。”

心裏悲痛到了極點,早知如此,那六七萬兩銀子,就收下了,可自己怎麼就會蠢到放長線釣大魚,現在好了,線放長了,餌下了,魚死了。

朱載墨一聽方繼藩失聲痛哭,方才一陣惶恐,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覺得可怕的事在發生,一下子從宮裏的舒適怡然,轉眼間顛沛流離,嚇的竟將本能都忘了,方繼藩這麼一哭,激發了他的本能,他張嘴,露出小乳牙,似是蓄了力,接著嗚哇一聲,滔滔大哭。

“別哭,別哭。”朱厚照忙是拍打懷裏的朱載墨。

方繼藩繃住了臉,幽怨的眼神看著朱厚照:“殿下打算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