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似乎也聽到了什麼,朝這邊看來:“王鼇怎麼了?”
方繼藩痛心疾首:“真是欺負老實人啊,歐陽誌這樣老實忠厚的人,自打做了官,就沒一日不被人欺負的,他們是看我們好欺負,是將我們當做了麵團,想捏就捏,想揉就揉。”
方繼藩站了起來:“去查一下,王鼇有幾個兒孫,打聽清楚。”
劉文善臉色一變:“恩師……這是……”
方繼藩怒氣衝衝的道:“王鼇乃是帝師,為師比較耿直,我確實不敢動他,我欺負他兒子和孫子不成?”
“……”
劉文善哭了……
恩師確實是耿直的過了份……
他啪嗒一下子拜下。
站在一旁本沉浸在戲中的唐寅一聽,也幾乎炸了。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啊。
“恩師……”唐寅淚流滿麵:“廟堂隻爭,豈可禍及家人。恩師若是看王公不順眼,學生們便是粉身碎骨,也為恩師充作馬前卒,可是……可是……王鼇老年得子,他兒子……還是個孩子啊。”
方繼藩怒氣衝衝坐下,瞪了他們一眼:“狼心狗肺的東西,為師也是孩子的時候,有人欺負為師,也不見你們這樣說。”
“……”
朱厚照在一旁,倒是勸道:“好了,好了,不要爭,先聽完戲,聽完戲之後,明日去見駕便是,王鼇咬歐陽誌,就是咬你,咬你,就是咬本宮,本宮幫你咬回去。”
方繼藩歎了口氣,他心裏何嚐不明白,禍不及家人,方才隻是氣話罷了,難道真讓自己去腳踢幼兒園,我方繼藩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是這樣的人?
………………
“太爺,老太爺……”
周武上氣不接下氣,眼睛都紅了,衝到了老爺的房裏。
這方老太爺,正握著一女婢的手,龍精虎猛的給這女婢看著手相,一聽周武在號喪,臉都綠了,將女婢放開,便要摸手邊的杖子:“畜生,你號什麼喪?”
“不好,不好了。”周武跪下:“老爺啊,這下不好了。”
方老太爺臉色鐵青:“快說,不說個子醜寅卯,老夫剮了你。”
周武道:“小人剛剛聽來了消息,說是……說是……地價,有下跌的趨勢……”
方老太爺正待價而沽呢,一聽,豁然而起:“為啥?”
“路……路啊。”周武哭喪著道:“咱們這路,不是從定興縣修去新城的嗎?可是……這一路修過去,卻是需途徑房山縣和涿州縣的,那兩個縣的人,也聽到了消息,說這路也不是定興縣一家人的,定興縣人可以用,他們也可以用,他們……他們四處在招攬商賈呢,那新修的路上,到處都是進出涿州和房山的車馬,一車車的糧……往那京師裏送哪,還有人,厚顏無恥,打出了招牌,也說要建新城呢。”
方老太爺一聽,麵上頓時蒼白如紙。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最近方家,可偷偷摸摸的收了不少的糧,就等商賈來收呢。
可現在……
方老太爺嚎叫道:“該死,這路,乃是咱們定興縣的稅銀修的,歐陽青天大老爺,他早說了,這是取之於民,用隻於民,路是定興的,這便宜,卻讓房山和涿州人占去了?他們又沒交稅,憑什麼就便宜了他們?”
周武哭了:“是啊,現在各家都急紅眼睛了,楊家人正在組織莊戶呢,咱們定興縣,得護路啊,不能平白交了稅,讓別人占了便宜。”
方老爺子眼裏布滿了血絲,跺腳道:“當然要護路,不是咱們定興縣的車馬,其他人統統都不準用,來,召集莊戶,咱們得護著咱們交的稅。”
周武頷首點頭,忙是去準備家夥和召集莊戶去了。
方老爺子也不閑著,再沒心思跟小婢女去研究命理玄學的問題了,拄著拐杖:“去縣裏,要討個說法。”
定興縣外頭,已是人滿為患。
不隻是士紳,為數不少的百姓也都來了,烏壓壓的。
路是定興縣的,自修好了,莫說是士紳,便是尋常的百姓,也都利益均沾,現在士紳們急著種糧,畢竟糧價漲了,所以給予了莊戶不少的讓利,突然之間,有了許多商賈,到處都有人在招募做工,三十錢日結,而今,卻成了五十錢日結。
還有定興縣的買賣人,突然湧入了這麼多客商,更是受益匪淺。
這路……能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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