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的布匹。
一兩銀子一匹。
而現在商家們手裏,最上等布匹,都已賣到了一兩五錢銀子。
所有人看向王金元,已經沒了呼吸。
那李應幸麵上的肥肉抖了抖,他沉默了。
而後,他猛地張眸,顫抖的道:“王大掌櫃,您別開玩笑。”
“不開玩笑。”王金元笑吟吟的樣子。
少爺雖然脾氣不好,可是,卻給予了王金元一種任何商人都無法比擬的爽感。
這種爽感,是從前的王金元永遠都體悟不到,讓人欲罷不能。
這玩意……叫做底氣。
有少爺的西山在自己背後支撐。
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改變和踐踏一切的商業規則。
就比如說……現在……
李應幸臉都綠了。
這等於是砸盤啊。
還讓人躺著掙銀子嗎?
李應幸艱難的笑了:“這貨……充足嗎?我……我……我若是想定製一萬匹呢?”
王金元微笑:“莫說是一萬匹,就算是十萬匹、二十萬匹,那也不是什麼難事,你隻要敢下訂單,我這裏的供應,源源不斷。”
這才是真正的底氣。
價格低廉不算什麼,還得貨源充足,想要多少賣你多少。
商賈們嘩然。
幾乎所有人,臉已綠了。
那李應幸要哭了:“這……這……王大掌櫃,你是知道我們的,我們平時,雖是點頭之交,可是……可是小人,一向敬重您的啊。小人對於齊國公,那更加是……更加是……您……您不能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王金元樂了:“怎麼,莫非你的貨倉裏,還積攢了不少存貨。”
李應幸點點頭。
眼看著要過冬了,且又要迎接年關,這個時候,尋常百姓,都要扯幾尺布回去做幾件衣衫,正因為如此,滿京師的商賈,都在磨刀霍霍,就等著靠這個,大賺一筆。
誰家的庫房裏,沒有攢滿存貨哪,這要是西山布業直接一兩銀子一匹來兜售,不必想象,在座的各位,誰都別想活,這些布匹,統統都要爛在自己的倉庫裏。
而商賈最害怕的,就是貨物積壓,一旦資金鏈斷裂,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王金元笑吟吟的道:“其實,你們的布,哪怕是最上等的,老夫豈有不知,進價,可是低廉的很,尤其是那些土布,這些,老夫就不必拆穿了吧。”
“可是,雇傭夥計要銀子,運輸也要銀子,還有……這些……可都是本錢哪。”李應幸不禁道。
王金元繼續微笑:“你們的難處,我也知道,可是你們應當清楚,齊國公既然涉足進了布業,那麼,就沒有回頭路可走啦。現在你們求告到了頭上,這事兒,和你們生死攸關……這……要不就如此吧,一個月……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西山布業的布,方才正式開售,這一個月時間,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李應幸等人臉色依舊難看到了極點。
可是……他們還是感激的看了王金元一眼。
商賈之間競爭,是常有的事,這本就無可厚非。
人家的貨比自己的好,比自己的貨價格還低廉,且貨源還充足,人家想砸死你,你能怎麼樣?
可現在……人家卻給了自己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自己立即出清掉倉促中的布匹了,若是還清不掉,這就不是西山布業的問題,是自己的問題。
“明白了。”李應幸立即朝王金元行了個禮:“一個月後,小人會來此,談一談和西山布業合作的事,西山這麼多好的布料子,大夥兒跟著一起賣,眾人拾柴火焰高嘛。王大掌櫃,大恩就不言謝了,小人告辭。”
他行了個禮。
眾人紛紛點頭,幾乎可以想象,一個月之後,整個布業,將會重新的洗牌,整個市場,會出現大震蕩。
可是……未來的合作,這畢竟是一個月之後的事。
眼下,對於所有人而言,是如何在這一個月之內,生存下來。
李應幸沒有再猶豫了。
他是聰明人,隻有一個月時間。
現在最重要的是,清掉倉中的餘貨,這一個月不清,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他匆匆回到了李家布業的鋪子裏,立即召集了所有的夥計:“所有人,立即動起來,誰也別偷懶,現在開始,清倉甩賣,王二,你去各家的鋪子裏都問問看,問他們要不要貨,價格,可以商量,上等貨一兩五錢他們不收,那就一兩二錢,一兩二錢不收,那就一兩,至不濟,八錢銀子,最低……七錢,這是保本的價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