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女,居然入閣了。
方繼藩看著自己的妹子,年輕真好。
為兄在這種年紀的時候,當然……還是比她優秀的。
作為兄長,方繼藩難免要囑托一番:“小藩,進入了內閣,定要跟著劉公等人好好的學習,學學他們為人處世的方法,方家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做人太耿直,這內閣裏,都是老臣,年紀老邁,而你還年輕,正該給他們灌輸一些新的思想,還有,你的數學功課,不要拉下,上一次為兄教授你的東西,你再琢磨琢磨。”
方小藩很幹脆的答應下來,突然道:“可是……哥,如果我出了錯呢?”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出了錯不要緊,你畢竟還是孩子嘛,隻要別說是為兄教你的便是。”
方小藩想了想:“那就說是嫂子教的。”
方繼藩:“……”
無論怎麼說,她嫂子是公主,這個鍋背了也不要緊吧。
可是方繼藩是什麼人,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栽贓構陷,做人,要有底線,要有原則,要脫離低級趣味。
方繼藩道:“你可以說是太子殿下教你的,太子殿下是為兄最好的兄弟,不打緊。”
方小藩認真的點點頭:“噢。”
帶著方小藩回家,朱厚照便興衝衝的跑了來,他眉飛色舞的樣子:“老方,老方。”
“何事啊?”
朱厚照看了方小藩一眼,方小藩道:“我去做題。”
朱厚照才樂嗬嗬的道:“我又發明了一樣好東西,論文都寫好了,已送去了求索期刊,來,你瞧。”
他從袖裏掏出了一個長條形的棉條來。
方繼藩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你怎麼不說話,厲害不厲害?本宮在紡織作坊的時候,就已生了念頭,這棉花,還可以做什麼用呢?棉花吸水呀。本宮一拍腦門,哎呀,婦人們出來做工,每個月,都要請個例假,這還了得,一個月耽誤這麼幾天,這生產可不好安排,可有了這個……就不同了。本宮細細的琢磨,花費了幾個月的功夫,方才做出了這個,有了這個……”
方繼藩微笑,鼓勵道:“殿下真的好棒棒。”
“本宮也是這樣認為。”方繼藩樂嗬嗬的道:“這東西,先給誰用好?”
方繼藩打了個哈哈:“殿下,暫時先將這事放下吧。”
“做什麼?”
方繼藩撓了撓頭,心裏想,小朱這個人,怎麼就不知羞恥呢?
“要不,先給劉伴伴用用?”朱厚照看著方繼藩。
方繼藩一聽,鬆了口氣:“不錯,就他了,明兒就將這孫子綁來。”
朱厚照這才心滿意足,坐下,呷了口茶,抬頭,笑吟吟的看著方繼藩:“不是要說正經事?”
方繼藩鄭重的道:“殿下,我聽說,興王殿下,近來賣宅子,賣的不亦樂乎,整個京師,經他介紹出去的宅邸,不下九千畝,已成了全年的銷售冠軍,興王殿下,既會煉丹,還能賣房,可謂是允文允武,很是了不起啊。”
朱厚照樂了:“他是本宮的叔父嘛,應當也繼承了本宮一點優點。”
“可是……”方繼藩臭美苦臉:“這樣的人是最危險的呀,現在房價漲勢還好,可他賣的越多,臣越擔心,有朝一日,若是市場不夠景氣,帶著人來鬧事的,十之八九,也是興王殿下,殿下是知道我的,臣這個人,最害怕和人發生糾紛,曆來與鄰為善,臣在想,興王殿下,這就是個火藥桶啊。”
“他敢。”朱厚照冷然:“鬧事敢鬧到本宮這兒來,我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方繼藩樂了:“殿下真是霸氣,果然不愧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孫。”
朱厚照站起來,背著手,踱了幾步:“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本宮的事。不過……本宮也有一個麻煩。”
“麻煩?”方繼藩眨了眨眼,看著朱厚照。
朱厚照歎了口氣,道:“前些日子,本宮又被彈劾了,說是本宮不務正業,不關心百信疾苦,偏偏,這個罵本宮的……咳咳……本宮招惹不起他。”
方繼藩冷然:“殿下說此人是誰,臣這就帶人去打死他。”
朱厚照踱了幾步:“是毛師傅。”
方繼藩一聽,頓時明白了。
這位毛師傅,乃是從前東宮的侍講學士毛紀。
毛紀這個人,教授過朱厚照讀書。
當然,能教授出朱厚照這個弟子來,水平可想而知。
此後,朱厚照不在東宮讀書了,據說,此人便在翰林院,修撰大典。
他脾氣很壞,經常和人爭執,現在又沒了帝師的身份,自然……可想而知,一直都沒有得到升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