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止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他幾乎不會隱藏自己的心情,如果心中有事,就會表現在自己的臉上,無論是慌張還是害羞,隻要看上一眼,就能夠看得出。南宮染又是十分了解鏡止的,看到鏡止有些慌張的避開她的眼睛,就感覺一陣不妙,她連忙握住了鏡止的手腕繼續追問:“告訴我,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南宮染的口吻十分嚴肅,且讓人無法拒絕,鏡止身體一僵,微微低著頭,思量了一會才去問南宮染:“蕭墨沒有與你一同出來麼?”
“沒,他暫時還不能出來,要過一陣子才會出來,怎麼了嗎?”南宮染如實回答,心情有些低落,其實她是想與蕭墨一同出來的,可是情況所逼,她不得不自己獨自出來。
“也許他不出來,是一件好事……”鏡止在這個時候忍不住的就歎息了一聲。
南宮染聽完之後便是眉頭一皺,她驚恐的盯著鏡止去看,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所想告訴她,絕對是關於蕭墨的消息。“你快些告訴我,鏡止!”
“大夫人被你爹殺死了……她的血液燃燒了這過半的山林,讓這裏變得寸草不生。還有就是……冥王府被滅了,就在三個月前,冥王府生還的僅有不足十人,現在都在妖蓮教內,被玉無香他們安頓了下來,邪天宗因為兩方勢力鬥狠,實力大減,玄派的人已經離開了邪天宗,冥派的人又是損傷過半,邪天宗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僅剩一個空殼子了。”鏡止說完,便直接去瞧南宮染的神色,果然見到南宮染好像是失了神一般的,呆立在了那裏,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驚嚇過度,讓南宮染直接跪坐在了地麵上。
鏡止嚇壞了,直接過去扶南宮染,卻見到南宮染雙目無神的怔怔看著遠方,良久也不說一句話。
“小染,你別嚇我,你剛回來,我就不該告訴你這些。”鏡止很是懊惱,他有些不安的在原地躊躇,看到南宮染的樣子,就是一陣心慌,沒辦法,他隻好快速的退到了穀下,跳了下去,不一會,便有木百合與夢傾城與他一同上來,看到南宮染坐在那裏,有著驚喜,又有著擔憂。
南宮染那蒼白的臉孔實在是太過嚇人,她就好像失了魂一樣的,眼中連焦距都沒有,鏡止又對她們說了剛剛的事情,木百合與夢傾城這才到了南宮染的身邊,拉起了南宮染的手,輕聲安慰。
“師姐,人去不能複生,我們都知道你與蕭墨的感情深厚,見到你們兩家的長輩結仇,你心中定然不會好受,就連你們的關係必定會受到牽連,可是師姐,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無法改變,隻能等著順其自然,想辦法去解決。”
木百合說完,夢傾城也在一邊安慰南宮染:“師姐,凡事都要往好處想一想,你雖然是南宮亦雲的女兒,可是他們做的事情是你並不能允許的,並且你的父親還要殺你,這樣的父親你何必在意?你隻管與蕭墨在一起,不用去管其他。”
南宮染在這個時候,才抬頭看了看兩位師妹,接著臉上出現了一抹苦笑:“我的父親的確是要殺我,可是我還是他的骨肉,與他血脈相連,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而蕭墨那邊,我的父親殺了他的母親,又滅了整個冥王府,作為一名男人,這種仇他不可能不報,既然這樣,我在他的身邊,便是他的牽絆,不如就直接與他分開,讓他沒有任何負擔的去做。他與我的父親,必定會生死相鬥,注定會有個結果,不是蕭墨死,便是父親亡,這樣的結果,我能怎麼做?與殺了自己父親的人在一起,坐享餘年?還是看著父親殺了蕭墨,我陪著蕭墨一同死去?”
說完,她獨自搖頭,臉上的苦笑變得有些扭曲,她心中更是難過非常:“大道無情,為了道義,可以舍棄一切,我雖已魔魂,卻仍舊是有著一顆凡人的心,注定會被世人恥笑,也許,做一名像桃妝那樣的,被所有人唾罵,自己卻活得自在的人,才是好的……”
“師姐……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木百合看著南宮染的樣子,一陣心痛,她的眼淚險些就要掉下來,當初她回到陰間打探的時候,知道了這個消息,便直接開始擔心南宮染。
南宮染仍舊在搖頭,也不知是在否定木百合的話,還是在否定自己的想法。
“我剛剛出來,本該與你們敘舊,可是我的情緒實在不佳,你們可否讓我單獨呆一段時間,讓我靜一靜之後,再聽你們詳細去說,如何?”南宮染用商量語氣問幾個人。
他們三個人可是見到南宮染平安無事的出來,就已經很是滿足了,便直接點了點頭,接著帶著南宮染一同跳入了穀內。
原來,鏡止一直在這期間,將鏡石本體偽裝成了山壁,固定在了法陣的對麵位置,他們幾人進入到鏡石空間之中,每日輪流有人去守著鏡麵的畫麵,去看法陣之中是否有人出來,南宮染出來的時候,正好是鏡止守著,所以才會那麼快的就發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