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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經過冗長而黑暗的無夢沉眠,當他從黑暗中醒過來,聞見空氣中一股寡淡陌生的氣味。
眼皮微震,緩緩睜開眼睛的施朗慢慢的焦距似乎想要確認,卻對上一片白茫茫無邊的蒼茫。那好像是增添上戶外濃烈光線的白色牆麵過於刺眼的效果,讓他又重新重重的閉上了眼,等蓄力再一次緩緩的睜開眼睛的時候聽見耳邊傳來陌生年輕男子驚喜之聲。
“啊~
Dean醒了!幻航快!打電話給陵哥!”
Dean?叫誰?施朗呆愣的睜著眼睛回盯著俯-身望著自己一臉關切的圓臉男子,你是誰?我怎麼了?施朗張口問道,卻發現自己的喉嚨隻能發出沙啞的嘶嘶聲。
“醫生,你快來看看!Dean怎麼說不出話了?!”圓臉男子衝進門的白褂醫生喊道。
又是這個名字!Dean!是誰?施朗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又沉又重根本不聽使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他隻不過是因為電影殺青,累了躺下去睡個覺而已,怎麼會一睜眼就在醫院?
按照邏輯來說,如果不是因為他累到被送到醫院,那麼——隻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他現在應該是置身於夢境之中。
放鬆心情施朗盡量不去關注替自己做檢查的醫生,閉上了眼睛,大腦卻閃過一絲痛楚,他伸出那隻沒有被限製的手,輕輕的摸上自己的額頭。那裏纏著厚厚的紗布。他怎麼了?
這種痛楚太過真實,讓施朗無法自欺欺人這一切都是夢境。或許。。。是他太沉迷角色的演繹,因而癔症出現的幻覺?
所有的一切,來來往往醫生護士,趕來聲稱是自己經紀人的男人和那些帶著笑容說著,Dean,真是太好了!你終於醒了!Dean我們都很擔心你!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讓施朗恐慌!
不,不,不,要知道他寧可接受他死了,也不能接受瘋了或者變成了另一個他不認識的人。可眼前的這一切不是虛幻夢境的話,那麼又能用什麼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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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幾天的煎熬,讓施朗覺得好像就獨自生活在一個真空的隔絕了所有外界的聯係的氣泡內。一切映入眼裏的事和物都如失真了的畫麵。
然而在醫院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與身體上的創傷慢慢康複一樣,他在心裏為自己建設的城壘也在慢慢的竣工。
對於借屍還魂,或者說是重生,他既恐怖又驚喜。
驚喜的是他還依舊活在這個曾經有過他生活痕跡的城市,那些他愛的愛著他的人,依舊還存在。卻恐怖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怎麼能讓他們相信有著這樣陌生容貌身體的自己就是他們熟知的那個施朗,要回到過去無論是家庭還是事業都顯得困難重重。
而原本的Dean他也有父母,要對他們殘忍的說出這個秘密嗎?秘密之所以是秘密難輕易出口,不就是因為一旦它如氣泡般破裂,維持平衡的天平將會傾斜倒塌而瓦解。
在可以離開病床稍微活動的日子裏,施朗會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獨立病房外陽台上的那張椅子上,在暖陽下看著蔚藍的天空發呆。
他將臉埋進雙手,似乎這樣可以緩解他那雜亂又纏繞打結的思緒,這是他三十多年來遇到的最大的一個危機。
從團員的話中得知,Dean是因為失足從樓梯上摔下來,因撞到腦袋,才昏睡了一個星期,施朗用失憶來掩飾,並沒有遭受到太多的懷疑,而之後施朗得出一個這樣的結論,對於Dean他們似乎更願意和失憶的Dean相處。
一個月後,他被經紀人陵蕭接出了醫院。而在以後的日子裏他努力的學習著Dean會的一切,他必須練習他不擅長舞蹈,唱歌,小提琴,也包括要學習和認識與Dean和組合有關人和事,以及被要求沒有經紀人的允許不能擅自離開組合宿舍的規定。
他用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來適應和改變,自己再一次擁有生命的奇跡,也因為這種奇跡折磨著那顆曾經屬於別人的心髒,在夜深人靜的夜晚那經流過它的血液和腦中不停放映的回憶片段都帶著無盡痛苦和折磨,讓他卷縮著身體側夜難眠。
如今,是該勇敢的往前邁一步還是小心的退一步,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像他每次接下新的劇本一樣,從此刻開始他要賦予這個身體這個生命新的力量。
收起秘密的真相。
從現在起他就是Dean陸湛。
————《重生之橙皇影帝》————作者暗疾八素————晉江原創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