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辰逸衝上去抓住黎昕大聲告訴他,沒必要為了一具殘缺的屍體這麼不要命,他沒必要對他這麼好。可是他隻能看著自己的手穿過黎昕,自己一個人幹嚎著。
黎昕衝著躺在地上的軒辰逸淡淡一笑,風吹起他的發露出那道猙獰的傷疤顯得十分詭異,可是此刻軒辰逸覺得有一道道不盡的美,一股暖流劃過他的心間。
黎昕撫摸上自己的那道疤,看著地上的軒辰逸溫聲道:“這道疤是因你而得的,或許你已經不記得了,但沒關係,誰叫我愛你呢,但願下輩子我們不再相見,我也就不會被束在這高高的圍牆中了。”
話音剛落,他站起身,快速的從旁邊一個士兵手中奪過刀,擦上自己的脖子,瞬間倒地,嘴角還帶著一抹釋然的微笑。
他的血濺到了軒辰逸的臉上,他的心裏微微一抽,眼睛通紅。
領頭將軍搖頭歎道:“何必何必?”
軒辰逸捂著臉,嘴裏喃喃道:“是啊,你何必呢?何必呢?”
領頭將軍命人牽出三條狗,他抱開黎昕的屍首,等狗將軒辰逸啃個夠。軒辰逸看著自己被狗啃過的屍首,一陣苦笑,他想他這一輩子也夠任性妄為的,不顧民間疾苦,為討好慕妃大肆修建行宮,華麗滿堂,弄的民不聊生,對於黎昕這個皇後也從來不顧不問,讓他在宮裏連敬事房的小侍都可以給他臉色,因為慕妃還將黎家忠臣調遣在外,逐一削掉官職,將黎昕的父親,當朝的丞相黎德輝架空迫使他告老還鄉,扶持慕家人上位。他想他是錯了,不止做錯了事,還愛錯了人,他想起民間有一傳言:慕月蓮與劉天奇本是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妻,是被他強行拆散的。隻是令他始終不明白的是,慕月蓮的表哥葉磊,他將他當做親兄弟對待,給他最大的權利,讓他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什麼他要背叛他?
軒辰逸仰天苦笑,沒想到他臨死竟連個全屍都得不到,如果人生能夠重來,他絕對不會這麼傻,他絕不會辜負了父皇留下的基業,他要做一個好皇帝,好丈夫,最重要的是,他要一輩子對黎昕好。
突然,一陣天雷滾滾,地上的積雪也翻滾了起來,軒辰逸感到自己像被雷劈了,瞬間眼前一黑...
軒辰逸感覺有人掀開他的裏衣,然後他感到有個冰冰涼的東西塗抹在肩胛上,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好痛~
痛?難道他沒死?軒辰逸頓時欣喜若狂,驀地一下睜開眼,轉過頭看向正給自己擦藥的人,那道醜陋的疤立馬讓他知道了那人的身份。他看著周圍的環境,這不是自己的寢宮乾清宮嗎?
“現在是什麼時候?”
聽到手上的人開口了,黎昕的手一滯,立馬緊張起來了,一雙眼亂看就是不敢對上那人。
軒辰逸想著是不是自己的口氣不太好,於是放柔了語調,“皇後,現在是哪一年?”
黎昕緊張著偷偷的抬眼看了他一眼,迅速垂下眼瞼,結結巴巴道:“回...回稟陛下,現今是...是元逸八年。”
軒辰逸沉默,元逸八年,他在慕妃的邀月宮遇刺,為保護慕妃,傷及了肩胛骨,還幸得他功夫深,不然...軒辰逸沉了沉眼眸,就因為那場刺傷他重傷,皇後給他上藥引發傷口潰爛,慕妃老是在他耳邊吹枕頭風,導致他對皇後更加厭惡,現在想想,那場刺殺恐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