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是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長亭時分。
“哈——”大夢方覺醒的陳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伸伸全身的筋骨,頓覺通體舒泰,昨天受的傷不但已經沒有大礙,而且隱隱覺得一直停滯不前的童子功好像有了突破瓶頸的跡象。
說來陳源就覺得有幾分怪異之處,他練的這一身硬功乃師父餘半仙所授,但餘半仙卻好像不會這功夫。據餘半仙所說,這是練體的功夫,而他自身本練的是道術,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他一生精研道術,在武術上用的精力太少,所以並沒有練這適合從娃娃就抓起水滴石穿的童子功。但陳源猜測的是餘半仙以前可能練過,不過後來不是童子身就破功了。
結束了那有針對性的猜想,陳源按耐下心中的喜悅,準備把童子功快要突破第六層的事情和師父共享,這才發現師父餘半仙並不在身邊。
就在陳源奇怪之際,發現包袱上麵躺著一封信,拆開來看是不由得驚愕不已。
“源兒吾徒,為師有要事在身,迫不得已遠走他方……”
“源兒?想不到師父第一次這樣叫我是竟然不辭而別的時候。師父啊,您的本事我都還沒繼承您就拍拍屁股飄然而去,你實在太令徒弟心寒齒冷了。不過總算你還有幾分良心,留下了絕大部分的財產。”陳源雖然沒心沒肺地數落著師父餘半仙,但說著說著不禁悲從中來,“和師父相依十多年,總覺得太多管束,自己一直想自立,想不到這麼快就等到了這麼一刻,但為什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看著包袱裏師父留下來的物什:換洗的衣服、零碎的錢鈔、據說殘缺的《玉符經》,想到和師父突然離別,相聚之日茫茫,陳源突然感覺到胸口好像被壓住了千斤重的大石,重得喘不過氣來。
“啊——”心胸鬱悶快要窒息之際,突然四肢百骸咯咯作響,一口氣破口而出,陳源不由得長嘯起來,嘯音清亮明澈,聲震數裏。
長嘯完畢,陳源頓時感覺心中一片清明,全身好像處於雲裏霧中、飄飄欲仙,舒服之極:“呼,雖然沒有達到龍吟大澤、虎嘯深穀的層次,不過也是內力初成的跡象。”說罷運轉師父教的童子功,一周天下來陳源發現自己內力果然增長了不少,水漲船高,童子功更是突破已經停滯了一年多的第五層,達到第六層。
但是此時沒有師父在身邊,雖然是進步了不少,陳源絲毫沒有喜悅之情。
“源兒你自幼修習之童子功,乃練體外功,《玉符經》雖屬道家法典,然《養身圖》講究修身養性、氣體結合,兩者並無衝突,可放心修習無礙。但切記,童子功修煉至第六層,方可修煉《玉符經》中之《養身圖》,兩者相輔相成,於源兒必將大有裨益……”
重新拿起餘半仙的別信,陳源接著剛才讀到一半的內容繼續看下去,除了提到陳源的武術修煉,後麵都是些保重自尊自愛之類話別叮囑的話語。
不知師父因何匆匆而去,想要尋找,卻無從下手。唉,離別已成事實,難過亦是無用。雖然這樣想著,但陳源放心手中的信,還是覺得身心都懶洋洋,提不起勁來。
陳源發愣了半天,歎了口氣,左右無事遂拿起《養身圖》讀起來,當做是排遣心中的抑鬱。
陳源看了《養身圖》開篇一幅圖,根據釋義發現講的是如何打坐練氣、如何呼吸吐納的法門。
要打掃心上坐、作出性中天,首先就要調整心境,做到清靜無為,然後才能心息相依、抱一守中。決定放下心事投入到修身養性之中的陳源於是點起一炷香,然後調整心神,眼觀鼻鼻觀心默默打坐,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他不一會兒就進入到了沒有雜念的境界:心靜、息調、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