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陰魂不散啊,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麵前,竟然還敢這麼赤裸裸地追殺,絲毫不將一眾城管、衙役、百姓放在眼裏,難道我和他真有不共戴天之仇?”陳源實在想不通這“宋老爺”是如何找到他的,而且為什麼總是要找他。
本來陳源還想借著大街上的行人遮擋一番,但在發現後麵追趕的“宋老爺”好像一頭瘋牛一樣肆無忌憚直衝過來,對攔住的行人、物品不閃不避,許多行人被殃及撞飛,這個計劃隻能落空了。
因為“宋老爺”的橫衝直撞,一下子把距離拉近不少,本來就是抱頭鼠竄的陳源在不熟悉蘭州城的情況下更是慌不擇路,跑著跑著竟然跑進了居民住宅的那一片胡同區。
蘭州城雖是小城,但常住居民並不少,所以這連成一片的住宅胡同非常大。在熟悉的人看來自然是四通八達,然而在陳源這樣陌生人的眼中卻是宛如迷宮一般的存在,路到處都是,卻鑽來鑽去就是走不出去。
陳源是迷路了,但“宋老爺”卻對他的行蹤一清二楚,每當他見巷子就鑽以為擺脫了,在回頭看時總是發現“宋老爺”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距離而已。
撲通——
“哎喲,瞎了你的狗眼了你,疼死你大爺我了。”
就在一個轉角處,因為陳源的驚慌失措,一不留神竟然把對麵的來人撞翻在地。本來拿在那人手裏的鳥籠摔在一邊,籠門打開,裏麵的一隻金絲雀往籠門一鑽撲撲的往天上飛去。
“我的金絲雀啊,不要跑啊……”那人被撞翻在地,本來還裝死不肯起來,在看見雞飛蛋打後骨碌一下子爬起來,提著摔得有些變形的鳥籠仰天一個勁地呼喚。
陳源雖然也被撞得生疼,但隻要沒撞死人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眼看飛鳥騰空他不禁暗罵自己笨,隻要跳上屋頂不就能尋到出路了嗎?
就在陳源醒悟過來借力跳上屋頂時不禁傻了眼,屋頂上空到處都是煙繚霧繞朦朧一片,壓根看不出五米遠的距離。
“瞎了我的人眼活見鬼了,蘭州城什麼時候起了這麼大霧,這不是絕我生路嗎。”陳源忍不住想要詛咒老天爺,聽見下麵又傳來“哎呦”的痛苦喊叫聲,於是暫時撇下對老天的怨懟,往下麵看去。
“他媽瞎了你的鬼眼,接二連三來撞你大爺,莫非以為你大爺我好欺負?”還是剛才那個被陳源撞翻的年輕人,一手拿著已經被壓得扁了的鳥籠,一手指著“宋老爺”的鼻子叫罵道,“你大爺我火了,撞壞了我的鑲金嵌玉檀木鳳凰籠,不給我個交代,你休想離開這裏。”
見“宋老爺”一聲不吭,好像個木偶一樣毫不理會,油頭粉麵的年輕人更是火大:“喲、喲、喲,原來是宋老爺啊,聽說你全家昨晚一夜死光,還真是為你感到哀痛啊。但是,就是這樣,撞壞了東西也還是要賠償的,不然我們隻能手底下見真功夫了?”
就在油頭粉麵的年輕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之際,“宋老爺”的眼睛突然閃過妖異的紅光,本來反白的雙眼一下子布滿血絲變得陰森恐怖起來,盯著遛鳥青年一陣猛看。
“你,你的眼睛,啊……”遛鳥青年本來還想要和“宋老爺”較量一番,但看見“宋老爺”滿是煞氣的眼睛,想要叫出來,在叫到一半的時候整個人突然好像失去了靈魂一般垂到地上。
屋頂上陳源此時也是進退兩難,上麵看不清前方,下麵還是死胡同,巷子的盡頭根本沒有出路。在他看到剛才那一幕的時候,更是心如雷擊,震驚非常。
想起昨晚“宋老爺”那一手劈波斬浪的功夫,陳源心底根本沒有打敗他然後揚長而去的希望,隔著大約十丈遠的距離叫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裝成宋老爺的模樣,還殺了他全家?”
被陳源識破,“宋老爺”全身一陣顫抖,突然四肢猛地一張,整個人頓時矮了幾寸、胖了一點,隻有麵目還依稀有三分“宋老爺”的模樣。
“桀桀桀,一個個凡夫俗子,卻不知好歹,偏要與我傀儡道人作對,那都是魂飛魄散的下場。”不見裝扮成宋老爺模樣的傀儡道人的嘴皮子有所動作,卻聽見一陣陰沉沉的話音飄出來,繚繞在耳。
“什麼傀儡道人,我聽都沒聽過,怎麼可能和你作對了?”剛才試探一番,果然如陳源所想,這眼前什麼傀儡道人是滅宋府滿門、血流長街的罪魁禍首。
傀儡道人冷哼一聲道:“小小孩童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拿走不屬於你的東西。在我傀儡道人的手掌心上,任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乖乖把東西叫出來就留你個安樂死,不然如你死鬼師父一樣,受盡折磨不得好死。”
“師父?難道……”陳源臉色大變,全身都不由自主抖動起來,四肢骨頭咯咯作響,童子功一下子極速運轉,突然他大叫一聲,咬牙切齒不管不顧向傀儡道人衝了過去:“我要和你拚了,還我師父命來。”
轟隆——
陳源飛快衝上去,距離傀儡道人還五尺的距離就以更加快的速度被擊飛回來。一麵牆壁被陳源撞塌,磚頭石屑滾滾滾落下,煙塵四飛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