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梅樹枝丫隱約的空隙打量,配合著那話裏的稱呼,沈思成稍作思量,辯認出其中一個穿著桃紅比甲的婢女應該是他夫人身邊管衣服首飾的大丫頭雙枝,對麵那個著洗的有些發白的素青襖裙的是哪個院的丫頭他到是沒有印象,聽口氣倒像是他哪個女兒身邊侍候的丫頭。
這孩子,不愧是他的孩子,如此知道孝順,有女如此,重視孝道的沈思成很是滿意。隻是為什麼不去直接向她母親求取不是更方便嗎?府裏短了錢財還是?那個大丫頭的穿戴居然還不如他隨隨便便見到的貧民百姓,他記得夫人向來經營有道,治家有條有理,體恤下人,從上到下一片讚賞,讓他即使外任磨礪也萬分放心!
“卷碧,不是我狠心不幫忙,實在是不合情理,老爺夫人的信息,那是萬分重要,交托給我那是信任我,我可不能辜負了這份信任,這些尺寸,我卻是真的不能交給你!更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老夫人的忌諱,四姑娘被道士批命有礙親長,也就別費這個心思了!”
這是雙枝傲氣的拒絕,隻是那前麵話說得還算在理,隻是卻是失了溫情,對方是他之親女,又不是外人,緣何這麼多推遲!後麵的話,也就越來越不像樣子。
四姑娘,四姑娘,沈思成沉吟一下,這說得應該是他的嫡次女,臨近過年出生,取名芳年的四丫頭吧!母親和夫人都說四丫頭早產身子不好,自幼避居深閨靜養,回京後事忙,經月難進後院,他還沒見過這個女兒呢!
“姑娘隻是生不逢時,趕得巧了罷了。她一個剛出生的小人家,能妨克著誰?那等街頭流浪道士的胡言亂語,還不知道是遭了那個壞了心眼的人指使汙蔑!”
“若不然,如今姑娘也有六七歲了,雖不與親長見麵,到底共處一個府裏,老夫人夫人不也身康體健,少爺姑娘們也都健健康康的,老爺當年出京外放,後來不是說是什麼暗降明升,為的是給如今更好高升入京,這明明是好事,怎麼能說是妨克呢?“
“更何況,夫人在有了四姑娘後,接著還有了四少爺五姑娘這一對龍鳳胎,還有老夫人夫人順利誥封····這一樁樁一件件,若是姑娘真是向那黑心眼的倒是胡說八道的妨克,府裏怎麼會這麼平順安遂,還有這麼潑天福氣的喜事?因為那樣的巧合,累得我們姑娘幾乎封禁蘅蕪樓,與世隔絕,不與親見,過得連···連···都不如啊!”
那素青襖裙名喚卷碧的丫頭,一片忠心耿耿杜鵑啼血一樣連珠追訴,卻是一句句都是真事,他平素不問內宅,家中瑣務,女兒教養都是交托給夫人負責。特別是這些年,他外放在異地他鄉,經年難得回來一趟,也就忽略了幾乎這個沒有太深印象嫡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