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蕩起了春風,那飄舞的楊柳枝簡直要把人心勾起來,便見來往女孩裙衫隨風一揚,露出白晃晃的肌膚,還帶來一種幽香。
站在河邊的護欄旁,張揚深深的吸了口氣,走到橋頭的女孩們,看著這一排男人,趕緊繞開了去。
張揚正舉著一個四方的牌子,身後一排人大多都舉著這種牌子,或蹲或坐,獨有張揚站著以顯示自己的身板和勤快。
在他腳下是一個油錘,這種錘子威力巨大,因為他還有一個成語叫‘油錘灌頂’。
但它不是用來賣藝的,張揚的牌子上寫著兩個大字‘砸牆’。
字不錯,鐵畫銀鉤不失飄逸和張揚這個人很像。
然而就是因為他這種身材和文秀,再加上年紀輕輕根本沒有人用他。誰都知道力氣活還是要靠成年的勞力來幹,勁大有耐力,幹活實在,工本還不高。最主要性格純樸,好取巧。
張揚又掏出一根紅梅香煙,忍了忍又放了回去。
肚子咕咕的叫著。
年輕人靠三百塊錢支撐半個月,是你你的肚子也會叫。
他愁悶無比,猛然向著遠方一聲大喝,引來不少人的注目,他又是一聲大喝,眾人對他豎起了中指。
張揚沒皮沒臉地笑了笑,他這才覺得好一些,心裏道:“即使不主動去算命,還要半個月沒收入,看來我這功夫還是沒修到家。老頭子幹嘛非要將這種東西傳我,拉入深山苦修十年,出來體驗生活連個文憑都沒,這社會狗都有證,誰還那麼迷信,就連我自己都不信!這種泄露天機的事,實在不能幹了。”
咯吱!
路邊忽然停下了一輛紅色敞篷跑車,裏麵坐著一個帶著大太陽鏡,紮著馬尾,脖子上係著天藍色紗巾的女子,扭頭停了三秒,周邊立即擁上一大群男人。
“粉牆嗎?”
“搬家嗎?”
“捅下水道?”
這些男人圍得水泄不通,為了討活,更是為了看美女!
女子輕輕揮了揮手,那些本是不分青白,見人就忽悠,不顧市場行情,全憑一張嘴的男人們,竟然不由自主地分開了一條道。
女子纖細白嫩的食指,向著張揚點了點。
張揚不由伸長了脖子,手指指著自己,瞪大眼睛,問道:“是我?”
女子點了點頭,張揚興奮地拎著油錘,走到跑車前笑道:“小姐,砸牆一平方一百,垃圾清理一百。”
女子沒有多說話,烏黑的馬尾一甩,張揚沒明白其中的意思,旁邊的人道:“示意讓你小子上車呢!看你半個月沒開工,就不和你搶了。”
張揚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笑,繞到右邊拉開了車門,看見那真皮坐墊,好似嗅到森林般的氣息,他將外套包住油錘,拉開車門,小心翼翼地坐了進去。
女子心情看似很不妙,或著不會說話,粉唇一直緊閉著。隻是以頭示意,張揚不明白什麼意思,外麵的人一陣哄笑:“笨蛋,拉緊安全帶,車都沒坐過的家夥,竟然做了美女香車。”
見張揚係好安全帶,女人一腳刹車一腳油門,掛檔之後,車後響起了飛機般的轟鳴,又好像小牛的咆哮一般。
一陣青煙升起,濃濃的尾氣將諸人熏開,女子向後豎起了中指,車便如離弦的箭,咻地竄了出去。
那速度嚇的跑車旁的司機連點刹車,路邊的漢子更是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