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化縣的夜生活呈兩極分化。
主城區的商業街已是冷冷清清。
偶有形單影隻的行人也是來去匆匆。
離主城區五六公裏遠的環城一帶白天比較偏僻,但到了晚間卻是燈火通明。
浴城、KTV、酒吧便集中在這一帶。
各行各業的人們結束了一天的正人君子裝扮,開啟了人模狗樣衣冠禽獸的夜生活。
二十幾個紋身大漢,如喪家之犬般一路逃竄。
他們不敢打車,不敢走大路,唯恐在路上被人伏擊。
但他們卻忘了提防身後有人跟蹤。
跟蹤的人不少,從穿著打扮上來看可以分成兩派。
雖說都是穿著製服,但卻完全是兩路人。
穿著灰漆漆的如同水泥路一般顏色保安服的是工人體育館的保安大隊,足足有三十幾人。
人手一把兩根手指粗的橡膠棍。
別看這些人很不起眼,但都是方建東通過各種途徑網羅來的退伍軍人,戰鬥力不容小覷。
另一路人,則是身著警服的人民警察。
人數偏少,卻也有差不多二十幾人。
六十幾個人的大隊,吊在二十幾個倉皇逃竄的混混身後,不緊不慢。
“四爺,他們好像到地方了。”保安隊長那壓低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穿著龍貓睡衣的林軼麵目表情的在一旁聽著。
“好的,盯緊了,我們馬上就到。”方建東命令道,如同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的將軍。
作為“將軍”,自然不能和士兵們一樣靠兩條腿走路了。
所以,方四爺坐在一輛七座的商務車裏。
坐在他旁邊的是林軼,外加小魔女方琴。
這輛商務車後麵還跟著兩輛車。
一輛是參會的其他老大們坐的,而另一輛則是警車。
吱呀——
車停住了。
林軼不等別人招呼,第一個跳了下來——他實在不想坐在方琴旁邊了。
方琴對林軼很熟悉,萬一被認出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自己深更半夜喬裝打扮,天知道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上去。”周航從警車走出來,一馬當先。
星星賓館,某房間內。
驚魂未定的鐵山躺在慘白慘白的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口氣跑了五六公裏,實在是累壞了。
手機響了。
鐵山懶散的看了下號碼,一個雀躍跳起來,摁下了接聽鍵。
“老大。”鐵山剛剛平複了些的心髒,再次猛跳了起來。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張國虎那陰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有些嗡嗡的。
“砸了。”鐵山嘴巴有些發苦“還折了八個兄弟。”
“什麼?你他嗎的幹什麼吃的。”鐵山大怒。
“上次在鬼魅酒吧掃了我們場子的那個神秘人也在。”鐵山大氣也不敢喘,任由張國虎罵道“而且,而且……”
“艸,你他嗎的小娘們啊,說話還自帶重複功能?有屁快放,老子火大著呢。”張國虎毫不掩飾自己那難以遏製的怒氣。
“那個人自稱是林軼的師傅。”鐵山嚇一跳,趕緊說道。
電話那頭不說話了,好一陣沉默。
“嗎的,又是林軼,這小子哪冒出來的,剛把他打進醫院又冒出個師傅來,他們一幫子誠心來跟我搗亂的?”張國虎破口大罵,罵了足足五分鍾後這才稍稍平複了火氣“你現在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