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江老爺子據說臥病在床,不會出席今天的宴會了。”
“噓,小聲點,別被江家大公子聽到了,真是不要命了。聽說是他逼宮呢,把江老爺子氣著了,果真是心狠手辣啊。”
“你才不要命了呢。看,江公子過來了,別說了。”
紀一禾無聊地拿著橙汁在江家別墅內亂轉悠,這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進入設計高層圈,所以齊嘉然在來之前就吩咐過了,謹言慎行,少說少錯。所以他雖然竄來竄去聽了不少八卦,人卻還沒認識一個。
齊嘉然帶著紀一禾見了幾個人後就不知所蹤了,隻剩下紀一禾一個人一邊溜達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賓客,眼裏閃耀著狂熱,那麼多漂亮的衣服——而且全是大設計師設計的,就這麼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紀一禾隻覺得眼睛都不夠看了。
這條禮服的剪裁真是絕了,左側的收腰褶皺設計就是絕筆。那邊那條粉色的小禮服肯定是布洛克大師的手筆,這流暢的線條把身材的曼妙完全體現出來了。
紀一禾滿足地喝了一口橙汁,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就怕錯過一條衣服——平日裏哪有這麼好的機會一氣兒看上這麼多大師的手筆。看著看著紀一禾就感到自己的手癢了,左右看看沒人注意,就幹脆溜到牆角,蹲下身,挪過旁邊的盆栽做掩護,掏出口袋裏的筆和紙就開始寫寫畫畫起來,不時讚歎兩聲。
“老師,您來了。”齊嘉然聽說布洛克老師過來後就從寒暄中抽身出來前去迎接。
老頭今天一身鐵灰色西裝,倒也襯的他風度翩翩,一張嘴卻把好不容易樹立的形象給破壞了,“要不是你要來,我還不想來呢,這種無趣的地方,還有江家那個小狐狸,簡直是我的噩夢。”
齊嘉然笑笑,反正這種話題微笑是永遠不會出錯的回答。再說,其實別以為他不知道,他老師私底下還是很欣賞江耀的,隻不過臉上不願意表示而已。
果然,很快,老頭就換了話題,“對了,你上次帶過來的那個小孩呢,今天怎麼沒見到?”
齊嘉然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找到,也不生氣,反正紀一禾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很穩重,不用擔心惹出什麼麻煩事來,聳聳肩,“大概自己找樂子去了吧,我也不知道。”
老頭念叨了兩句,也沒說什麼,心裏卻早就有了算計。在他這個年紀了,如果能夠在帶一個有天分又成熟懂事的當關門弟子,也算不錯的收尾了,隻是那個孩子到底夠不夠格,他還要考較幾分。
紀一禾絲毫不知道現在已經被人給惦記上了,還坐在牆角自得其樂地做些紀錄,看到好的靈感幹脆就畫下來。因為這裏的衣服大多是高級定製的,全世界獨一份,今天錯過了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江耀站在二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隻小白兔順利躲過了眾多豺狼虎豹的魔爪,興致勃勃搭了個窩,也不管別人,自個兒玩自個兒的,開心的不得了,一點都沒發現已經被狐狸盯上了。
“江耀,你看什麼呢,這麼樂嗬?”伊恩剛從房間裏出來,一身白色的西裝將他介於少年與青年的氣質襯托地更加出塵,一頭燦爛的金發幾乎要晃花了別人的眼。
江耀看了他一眼,依舊將目光轉回紀一禾身上,“沒看什麼,一隻小白兔而已。”
伊恩對他這副狩獵的態度早就見怪不怪了,也沒在意,“誰帶來的?難得你找到合你胃口的麼。”他是知道江耀的挑剔的,平常人他可是連提一下的興趣都沒有。
江耀翡翠綠的眼睛裏迅速閃過一絲興味,“是齊嘉然帶過來的,好像說是他最看重的弟子的樣子。”
果不其然,伊恩的臉色迅速變了,“江耀,你還沒鬧夠嗎?有了我還不夠,居然又想搶齊嘉然的東西。”
江耀搖搖頭,故意挑釁般說,“伊恩,你這可是小看我了,這個男孩可是個有才的,據說連布洛克老頭都起了愛才之心,想收他為徒呢。”
江耀知道布洛克是伊恩的死穴。畢竟這些年,憑著伊恩的臉蛋和江家的勢力,圈子裏誰不敢賣伊恩幾分麵子,偏偏齊嘉然的恩師——這個布洛克老頭,就這麼幹脆直白地拒絕了伊恩的拜師請求,讓伊恩連著好幾天都不願走出門,就怕別人的恥笑。所以這件事後誰要是敢在伊恩麵前提起布洛克老頭,伊恩非得鬧上半天脾氣不可。
“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天才能夠壓過我。”伊恩天藍色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話語裏也多了些許的火藥味,走上前幾步,探頭往下麵看。
江耀伸手指了指紀一禾的位置,接著好像生怕伊恩不夠氣惱般火上澆油道,“對了,聽說他和齊嘉然也有些曖昧,就是不知道傳言的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