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千古絕塵,神一般的女孩兒向人們走過來。

那飄逸聰慧的神韻,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露目,嬌柔婀娜、嫋弱風liu、襲一身之病的嬌軀,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宛如仙子,衣袂飄飄,欲語還休,純真無染且散發著淡淡詩人風骨的女孩兒,以蘭為德、以玉為骨、以詩為魂、以水為神的心境,有著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才情的小女孩兒,身著繡著綠萼梅花素色薄錦緞的白色披風,內著青蓮色繡著梅花的衣裙長袖飄逸,令人魂牽夢縈的一步步走過垂花門,步入榮國府這沒有硝煙的競技場,默默的走在石甬道間,走進榮慶堂。

“林姑娘到了,林姑娘到了。”

一位白發蒼蒼、顫顫微微的老太太被人攙扶著迎過來,一把抱住那女孩兒痛哭起來。不用說,這就是賈母與林黛玉。

此情此境,黛玉一麵抽抽搭搭的哭個不休,一麵卻把眼角掃向賈母身邊,那兩個陰晴不定的中年女人,有了主意,為了今後的漫長生涯,她鼓足勇氣,抱著語不驚人誓不休的信念,哭道:“姥姥,玉兒前來看您,陪陪您。要是這兒的人厭煩我,我待個兩三日的就回去,依舊跟著爹爹過活。還有,萬一我爹爹有個山高水低的,咱們林家那三百萬兩銀子可要找個公正的衙門,公證一下,不能就這麼糊裏糊塗的被你們賈家昧了。嗚,嗚,嗚。”直哭的天昏地暗,大廳內,所有的人啞口無言,呆呆的看著黛玉出神,手足無措的無語望蒼天。

“我來遲了,沒的迎接遠客。”不用說也知道是什麼人來了,就見一個彩繡輝煌恍若神妃仙子,及其奢華豔麗,嬌美的臉頰、搭配著一雙丹鳳三角眼,身材苗條,體格風騷,粉麵含春、丹唇盈笑的麗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來。

黛玉早已心下了然,抹了一把淚水,不等人家醞攘感情,主動上前拉著人家的手,帶著濃濃吳語深情道:“鳳辣子姐姐、璉二嫂子,你要好好的把關定向,別讓璉二哥哥太貪了,眯了我們家那麼多錢財有什麼用?等我死了,還不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幹淨!”

一個帶著眼鏡、三十上下身著工作裝的男子衝上來:“停!停!林絳珠,你這是幹什麼?全亂了,全讓你弄亂了。這還是紅樓夢嗎?”

林絳珠難為情道:“導演,我一看見賈府的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林妹妹,全毀在她們手上,就想為她討份兒公道,就把詞兒忘了。”

“你?哎,讓我說你什麼好?這要忠實於原著,懂不?”

林絳珠毫不示弱:“不懂。那個二寶大婚的時候,憑什麼讓黛玉吐血死了?也忒不公平了。我要演義一個全新的林妹妹,還虧的林妹妹有什麼比幹之才,怎麼也要表現表現吧?才不枉瀟灑走一回吧。導演,我沒事兒,接著來。”

“你?你?你?”一口氣噎住,直眉瞪眼的看著林絳珠,氣的倒下去。

“導演,導演。”

再看林絳珠,忽然一股氣吐出來,身子一歪,也倒下去。

“林絳珠,你怎麼啦?快來人呀,救護車。手機,叫120。快!”

“醒了。”這是哪兒?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喂?有人嗎?”林絳珠坐起來,支起身子四下看著。

煙雲渺渺,仙袂飄飄,雲靄之中隱顯出一處仙家福地,樓閣高聳,殿角玲瓏,奇花異卉,瑕金鋪地,光搖朱戶、雪照瓊窗,好個仙家所在,宮牆門楣高懸著《太虛境幻》。

“絳珠妹妹,醒過來啦。”一個神彩飄逸,蹁躚嫋娜、超凡脫俗的仙子俯看著她。“忘了?這是咱們的太虛宮啊。”

“什麼破宮?別逗啦,你是誰?咱們認識嗎?不,我不進去,才不去入什麼冊子。我要回學院去,晚了就遲到了,要扣分的。”

一個神色沮喪、骨骼不凡、豐神逥異的中年人走過來,臉上帶著企盼:“絳珠仙子?還認識老夫不?老夫是曹某人,那部紅樓夢就是拙作。可惜沒寫完。”

林絳珠睜大眼眸,一雙含露目閃著盈盈淚珠:“老曹先生,我可找到你了。你那部紅樓夢怎的有開頭沒結尾?竟讓別人續成個那麼窩囊的林妹妹?不行,你得寫完她。”

“好,還請仙子則無旁顧,下界重新演繹那林妹妹光彩照人的一生。如何?”

“行,一言為定。”林絳珠與曹先生擊掌為誓,弄的曹先生大惑不解的看看自家手掌,男女授受不親,這可如何是好?

林絳珠大義凜然的站在五彩祥雲間,看著警幻仙子問道:“姐姐,我,怎麼下去?”

警幻仙子含笑往下界一指:“妹妹請看,那邊兒,就是你的家。請!”

“慢著,曹先生,您還沒給我介紹新紅樓的劇情呐。”

警幻仙子不由分說,推她下去,嘴裏叨咕著:“跟著感覺走,別怕。拜拜。”

“曹先生,曹先生。”絳珠仙子身不由己,隨著五彩祥雲,墜墜而下。所有前塵往事如煙散盡,在她麵前出現了一個新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