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乾隆事急(1 / 2)

黛玉見到馨語後,再不讓她離去,吩咐太監、宮女們把櫳翠庵收拾出來,並把春纖派過去,一切比照馨語在蘇州老家舊居原貌布置。其實早在知道她還在人間,黛玉就有了這個打算,並且跟當時還在世的師太祖母商議過。興奮的她拉著馨語的手,再也不想讓姑姑離開。好好的林家姑娘住在什麼道觀裏,這也就是發生在皇家,為了維護他們所謂的麵子,讓一個妙齡少女在道觀煎熬。還不讓人家的家人知道,黛玉心裏陣陣發涼,不是看在乾隆到底還是說了實話,不是看在腹中的胎兒,定要找他們母子要個公道。

見黛玉這般體貼,馨語也很感動,想她一個孕婦在府中操持林家內外事務,自己既然回到家裏,也就不必外道。欣喜的點頭答允,並讓萱草拜見黛玉。

萱草眼含熱淚走到黛玉麵前就要跪下,被黛玉攔住,紅著眼圈兒誠懇的讓她坐在一旁。“這麼多年,姑姑有你的陪伴,才能平安活下來,你是咱們家的功臣。”

冬天黑的早,徐清妍過來向黛玉辭行。

黛玉挽留她在此住上一晚再回去。

徐清妍笑著辯解,說自己有擇席之癖,還是回自己家的歇息。又祝賀她們姑侄團聚,其實她也是心酸,人人都有親人,人人都可與家人團聚,隻有她自己孑然一身。

黛玉哪有不明白之理?伸手拉著她,緩聲勸她道:“徐姨,莫不是玉兒為人太差勁兒,連您也要拋棄我不成?”

嬌嗔的模樣,看在徐清妍眼裏,暗暗歎息:這樣的人可惜被弘曆禁錮在身邊,還左一個右一個選什麼秀女,沒事兒還要在人前人後的扮情深意長,天知道他會有幾分真情?真真可惜了這樣的好女孩兒。

馨語見此情形,也勸她留下,並說三個人也學那些男爺們兒行徑,來個秉燭夜談。

徐清妍連連搖頭,笑的喘不過氣來,秉燭夜談別人還可,黛玉首先就受不了,被乾隆知道了也會發雷霆大怒。再者,人家姑侄多年未見,有多少知心話要說,自己跟著算哪門子事兒。推說來時沒跟管家說好,家裏還有幾個陳年舊帳離不開她,萬一被有心人捅到宮裏去,挺沒意思。

黛玉見他這樣,也不好深留她,吩咐人將她定要送回家再回來複命。

走了徐清妍,黛玉與姑姑在一處,吃著廚子特意做的家鄉飯,呢喃的吳語在屋子裏回蕩,這二人笑一陣,哭一陣,很晚才除裝洗漱。

隨後一同躺在熱熱的炕上,說著往事,沒有人知道她們是何時睡下的?隻知道屋裏的燭光閃爍一夜,直到天明。

黛玉有了姑姑,心情很開朗,飯量也增了少許。

馨語與侄女團聚,多年的傷痕在愈合,唯一讓她憤慨的是,明明自己活著,雍正為什麼要散布她已死的假消息。原來,這麼多年,自己是一個不能見光的人,想想就悲哀。

宮裏,烏拉那拉皇後氣的一連拿好幾個宮女、太監出氣,惹得人們都不敢靠近她身邊,生怕一不小心犯在她手上,受苦不說還丟人。有那機靈的主兒,悄悄把容嬤嬤請過來。

容嬤嬤走進來,見到這種光景,也不勸阻,倒了一杯茶奉給皇後。“娘娘消消氣,喝口水,歇會再收拾她們。”

皇後接過茶碗,喝了兩口,屋裏沒人,低聲急道:“一群廢物點心,好好的人就走了,連被誰帶走的也查不出來,最後才說,是去了德恩公府。”

容嬤嬤湊在皇後耳邊低聲說:“娘娘,這事兒咱們操什麼心?她們外頭愛誰誰的,咱們隻管護好了十二阿哥,旁的跟咱沒關係。”

皇後端著茶碗,不甘心的瞪著門簾,好像從那兒就能穿透看到外麵的一切。她是明白人,知道這事兒要是沒有太後和乾隆點頭,誰有那個膽子敢把馨語居士放出去。說起來是她自願當道姑,焉知不是逼不得已的去處。當初要麼被仁壽皇太後(德妃)賜死,要麼就隻有出家做道姑、做尼姑的下場。令她不滿意是這樣一件事,太後和皇上卻瞞著她,要不是自家額娘進宮告之,怎麼也想不到林家還有這麼個人,怨不得鈕鈷祿太後對黛玉也是一陣好的像是親母女,一陣又有些陰陽怪氣。讓她們姑侄相會,也是向林家示好。這母子二人如此做法,不會是為了抑製烏拉那拉家族吧?想傅恒這一族,沒了富察氏作依靠,進來行事小心多了,自家的兄弟開始昭顯才幹,朝堂上也贏得不少人望。把鬆熙派到兆慧將軍那裏,這也太不給本宮娘家兄弟麵子。再想起額娘轉達緒經說的話,別那娘倆隻給你一個皇後的空頭銜,把你哄得找不著北,而實權落在黛皇貴妃手裏。

又回想起那些從犄角旮旯裏傳出的謠傳,覺得渾身陣陣發涼,平素太後一直挺護著自己,就連黛妃也排在後麵,不會是虛情假意?我是先帝元後指給當初的寶親王為側福晉,一直小心謹慎熬到這把年紀,憑著自己實力晉了後位,一個女人最高貴、最榮耀、最輝煌的地位,國母啊。心裏怎麼就總有一種不安在攪和?黛妃,你不是不想回宮嘛,正好,就讓你的兒子生在宮外,最好一輩子別進宮。不過,這也是自己瞎想,過過幹癮,皇上一定不會縱容她這樣,看他們二人怎麼折騰。皇宮就是壇汙水,進來的人,就別充假正經。林黛玉,你就抱著你的清高不放吧,最好把皇上惹火了,看你怎麼收場。一絲淺笑盈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