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早晨,帝都的天剛微微亮。
9號線的地鐵口就已經人山人海了,出租車排著長龍一般的隊伍,賣早點的餐車、熙熙攘攘的人群,浮躁的人群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林文軒挑了一個地鐵入口的角落,買了一份報紙,依靠在牆角默默的看著。
川流不息的人群黑壓壓的一陣又一陣如鬼魅一般飄過,直到人群中出現一個瘦弱矮小穿著粗布麻衣的枯黃麵孔出現。這瘦子,大約40歲光景,生得麵相極度醜陋,滿臉的腫瘤疙瘩讓人看了就不自禁的泛起一陣惡心。這瘦子從地鐵入口的自動扶梯上下來,便一直尾隨著一名身著黑色連褲襪,披著一頭棕黃色波浪卷發,身材高挑,模樣俊俏的女子。
看到瘦子,林文軒先是鼻子一酸,一股莫名的難過湧上心頭。
等瘦子和那女人都進了地鐵站,就在驗票口,忽然,瘦子身子閃電一般迅速的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就不慌不忙的從驗票口又退了出來。
“流星指果然名不虛傳!”
等那瘦子經過林文軒的身邊,正準備離開地鐵站的時候,林文軒緩緩的收起報紙,拍了拍那瘦子的肩膀。
瘦子見有人一語道破自己的手法,先是一驚,隨即腰身一扭,試圖掙脫林文軒的左手,卻發現,那人隻是掌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可仿佛卻有千斤之力,任憑自己如何施展功法都難以逃脫。
瘦子扭過臉,朝著林文軒望了一望,見林文軒白發斷臂,看起來不過一年級不到三十的少年,臉露驚色:“先生不知何人?今日要與在下討個過節嗎?”
林文軒默然的歎了一口氣:“星月宗門下鬼童流星指,竟也淪落到這般地步!”
聽到林文軒說出鬼童流星指,那瘦子大驚失色:“少年。。你到底是誰?”
林文軒沒有第一時間回那少年的話,隻是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控製那瘦子的左手,轉身朝著地鐵出口走去,順便,已經從瘦子的上衣口袋裏取走了那瘦子方才從黑絲美女身上偷來的錢包,又用掌法,將錢包送還到了那女人的包包裏。
“好掌法!”
瘦子心裏一驚,禁不住叫起好來,隨後,便跟隨林文軒,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地鐵口。
地鐵口的另一側,一輛寶藍色保時捷卡宴裏,蘇樂柔嘟著小嘴,眼神有些迷離,自顧自的喃喃著:“一大早就來地鐵站抓個農民工幹什麼?”話語之間,神色十分高傲,但也不難看出,她對林文軒存在著極大的好奇。
林文軒領著那瘦子出了地鐵口便直奔自己的五菱宏光麵包車,打開車門,發動車子,絲毫不耽擱的離開了9號線。
身後,蘇樂柔不急不慢的發動了她的卡宴,嘴裏自言自語著:“這麼破的國IV麵包車,還是河南牌照,星月宗已經窮到這種地步了嗎?”叨念完,蘇樂柔輕輕的踩了踩油門,卡宴便幽若一隻輕盈的燕子,嗖一下,緊跟著林文軒的麵包車在路上飛奔起來。
直到車開了一段路,蘇樂柔才發覺好像哪裏不太對:“他不是隻有一隻左手嗎?怎麼能開手動擋的麵包車呢?”
這時,蘇樂柔才皺了皺眉,俊俏可人的臉頰上露出清純可愛的酒窩,但嘴角邊的微笑卻顯得異常的邪惡:“隻有一隻左手的男人,那他的左手應該會比普通人要強大許多吧!嘿嘿嘿。”想到這裏,蘇樂柔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的雙腿往內側夾了夾,倒有些難受起來。
兩輛車一前一後行駛著,不久,坐在副駕駛上的瘦子就開口道:“少年,有輛卡宴在跟著你!”
林文軒鼻息間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楊堂主且放寬心,後麵的車主,不過一胸大無腦的小女生而已!”
被林文軒稱為楊堂主的瘦子瞪大了眼睛望著林文軒:“敢問少年可是我星月宗門人?”
也難怪這楊堂主會對林文軒如此發問,自十三年前,星月宗無故憑空在江湖中消亡,這些年,星月宗門人死的死,散的散,不少江湖門派都在暗殺他們,因此,這楊堂主才會過上在地鐵裏偷人錢財的日子。
“蘇大小姐,你走遠了!”
到了一個三叉路口處,林文軒忽然踩了一下油門,這五菱宏光麵包車便如鬼魅一般,身形一晃,硬是從蘇樂柔的視野裏憑空不見了。
蘇樂柔急忙刹車,揉了揉眼睛,傻兮兮的望著前麵車水馬龍奔流不息的車海:“哪裏去了?上天?入地?”
眼看著跟了半天的獵物消失不見了,蘇樂柔氣得直跺腳,心裏一萬個想不明白,就一輛幾萬塊錢的破國產麵包車,自己的卡宴竟然還跟丟了!
蘇樂柔上方的高架上,楊堂主眼睛睜得銅鈴一般大:“移星換月,你。。你會星月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