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背一次,無極劍道的門訓······”老人以極其微弱的聲音要求道。
易含著淚,咬著牙道:“劍刃······可斷,肉身······可毀,意誌······可滅,無極之道······”
“在我內心延續!”
“走吧。”
易拭去了臉上的淚水,一聲不吭地離去,從他轉身的那一刻起,他的腦海裏不斷盤旋著的,便不再是悲傷與絕望,而是一種不可磨滅的、深深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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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從暗道來到米倉之內的時候,看見那裏的諾克薩斯人也橫七豎八地躺著,他們停止轉動的眼珠死死地盯著西方。那個方向是諾克薩斯的所在,是他們故鄉的方向,同樣也是那個背棄了他們的將領發射生化武器的地方。
易的目光從這些人的屍體上掃過,他開始為這些無塚荒魂感到惋惜,此時,他卻感覺到了,微弱的呼吸聲。
當他順著那聲音的源頭找到了一個仍然活著的諾克薩斯人——那個白頭發的女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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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潑冷水澆在了瑞雯的臉上,把瑞雯從昏迷中拽回了現實,一片混沌之後,她看見了四周滿地的士兵屍體,以及眼前,穿著青灰布衣的易。看到這名艾歐尼亞劍客後,瑞雯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掉在地上的巨劍。
易按住了那隻拿劍的手,他的目光平靜如死水,他的語氣冰冷如霜:“女人,你已經被諾克薩斯拋棄了,還要為它賣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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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薩斯最高統帥部裏,五軍統帥德萊厄斯傾聽著遠征行動的副將辛吉德的報告:“艾歐尼亞有自己的軍事力量,大人,我們沒能占領艾歐尼亞的土地。但是我們以損失四千五百六十二人的代價,清洗了一座大概有一萬人的村莊,剿滅了五千多名名為‘均衡教派’的組織的成員······”
辛吉德胡亂地編造著一堆數字,除了陣亡人數屬實,其餘皆是瞎謅,但他說起慌來絲毫不臉紅。
“瑞雯呢?怎麼就你回來了?”德萊厄斯問道。
“大人,很遺憾,瑞雯將軍陣亡了······”辛吉德的語氣十分悲愴,他以假亂真的演技,讓德萊厄斯真的相信他為瑞雯感到惋惜。
“瑞雯怎麼會死呢?她可是······”德萊厄斯難以置信,他的腦海裏,浮現出當初他第一次看到瑞雯的景象,那個女孩從屍體堆裏走出來,渾身是血,卻一聲不吭。他難以相信,瑞雯竟然在這樣一次簡單的遠征中陣亡。
“就像瑞雯將軍說的,死亡,是很正常的事······”辛吉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辛吉德所不知道的是,最高統帥部的密室裏,另一個人正在揭穿他的謊言。
密室之中,諾克薩斯國王充滿威嚴地看著一個跪拜之人,燭火昏黃,四周的影子不住地起舞。
“您的那個部下動用了生化武器,陛下,”沙啞的聲音從跪拜者帶著麵具的嘴中傳出,“但是隻摧毀了一個小小的村莊,所謂均衡教派的組織,還完好無損······”
“你認為均衡教派是威脅嗎?”國王問道。
“陛下,他們的人總是追求者平衡,要想發動戰爭,必須除掉均衡教派。”
“這麼說,你是自告奮勇咯。”國王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微笑道。
“是的,陛下,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均衡教派了······”帶著麵具的男人微笑道,“五年之後,我便為您除掉均衡教派,五年之後,便是血雨腥風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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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薩斯人遠征艾歐尼亞的消息在均衡教派滅亡的五年前傳遍了瓦洛蘭大陸,諾克薩斯的野心讓人們感到不安。唯一對這個消息不感興趣的便是戰爭學院,那兒的人都是追求知識的瘋子,他們隻求瓦洛蘭大陸不發生戰爭就好,以免擾亂他們對魔法走火入魔的研究。
幾乎是在諾克薩斯遠征的消息傳來的同一天,一個人敲響了戰爭學院的大門。
守衛將門緩緩地打開,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跛腳的老人,這人的肩膀上,站立著一隻醜陋大鳥。
“老頭,這裏禁止外人進入!”守衛嗬斥道。
老人笑了笑,並未將守衛的無理放在心上。這老人便是被辭去五軍統帥之位的斯維因,隻是現在,他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
斯維因將一份黃色的牛皮紙遞給了守衛。
“我是來這裏就職的西爾維斯老師,這是戰爭學院發給我的邀請函······”斯維因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現在,他的名字是西爾維斯。守衛畢恭畢敬地給他鞠了一躬,為他敞開了大門。
當西爾維斯老師踏進戰爭學院的那一刻,他肩上的怪鳥發出了一聲得意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