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德瑪西亞 女孩與刀(下)(2 / 2)

“父親,你會後悔的······”蓋倫用生平最狠惡的語氣說道。

那時,蓋倫的父親還不清楚蓋倫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也沒機會知道了,那已經是他最後一次和蓋倫說話了。

······傍晚時分,卡特琳娜的小牢房被敲響了。

卡特琳娜一看,是焦急的蓋倫,正在招手讓自己過去,他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似乎還有些不安。

“你今天怎麼不跟我下棋啦?你爸爸叫你幹嘛去了?”卡特琳娜撩了撩頭發,微微一笑,道。

“卡特琳娜,聽著,他們要把你關到真正的牢房裏去!”蓋倫急促地說道,“我爸爸還要把我送到兵營裏去,那樣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所以,”蓋倫吞了一口口水,接著鄭重其事地說:“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把我父親的鑰匙偷過來了,我現在把你放出來,你直接從林子裏朝城牆那邊跑,應該還可以在城門關上之前跑出去。”

“蓋倫,你會闖禍的······”卡特琳娜道,“放走我,你不害怕麼?”

“顧不了那麼多了······”蓋倫低著頭,開始在他偷來的那串鑰匙裏找出大小合適的,再一個一個地放進鎖孔裏試,他手忙腳亂,滿頭大汗,一直沒找到正確的那把。

卡特琳娜看著麵前手忙腳亂的蓋倫,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但她很快便將那股情愫壓抑住了。在蓋倫低著頭看鎖的時候,她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她的右手背在背後,一抹猩紅的光芒纏繞在她手上,兵刃的寒光在她手上若隱若現。

“哢”——蓋倫終於打開了鐵門,當他把那鐵門拉開後,他和卡特琳娜之間,終於沒有了任何阻隔。

“你走吧,趕緊的,要是被發現了你就慘了······”

“為什麼幫我?”卡特琳娜沒有跨出牢房一步,她僅僅是站在那裏,疑惑地看著蓋倫。

“············我喜歡你。”蓋倫道,他的臉頰火紅滾燙,他的聲音卻十分堅定有力,“我知道我沒什麼資格,我們把你囚禁了這麼多年,我知道你可能根本就······”

蓋倫話音未落,卡特琳娜突然撲在他的懷裏,她的一雙纖纖玉手摟著蓋倫瘦削的肩,緊接著,她如夕陽般火紅的唇貼了上來,蓋倫還沒來得及多想,便和她吻在了一塊兒。

蓋倫手中的鑰匙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他腦袋一片空白,他感到卡特琳娜那酒紅色頭發散發出的淡淡香氣在自己鼻尖縈繞,他伸出了雙手,想要將眼前的紅發美人抱在懷中。

就在蓋倫即將擁住卡特琳娜的時候,他的肩膀卻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濃濃的血腥味從刺痛處傳來。

“你太天真了,蓋倫,你父親是對的,諾克薩斯人的殘暴與心機是不會改變的,為了達到目的,他們可以做任何事,甚至,被關在一個籠子裏長達數年,卻裝作溫柔和順的羊羔······”蓋倫聽到卡特琳娜的聲音緩緩地從自己懷中傳來,話音未落,那身著諾克薩斯皮革的曼妙身姿便從自己的懷中掙脫了出來。

蓋倫艱難地扭過頭,發現一柄匕首從前至後貫穿了自己的肩膀,將自己釘在了牆上。

眼前的紅發女人已經不再是那個和他一起下棋的卡特琳娜了,她的目光變得冷淡而虛無,她的手中握著另一把匕首,寒光閃閃。

蓋倫將手伸向那柄插在自己肩膀上的匕首,想要將它拔出來,卡特琳娜冷冷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動作:“你最好別動,我的刀很快的,它插在你肩胛骨的縫隙裏,你要是隨便亂動,你的骨頭可能會被切斷······”

“為什麼······”蓋倫氣喘籲籲地問道,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肩膀上血流如注,染紅了地板。

“因為我來自諾克薩斯,我一生下來,便學習怎麼殺死任何一個異鄉人。”卡特琳娜撩了撩夕陽般火紅的頭發,轉身離開,她的身影很快消失於落日殘照中,她的聲音似乎還在蓋倫腦海裏盤旋。蓋倫朝卡特琳娜消失的地方伸出手去,似乎想竭力挽留什麼,但是他已無力改變什麼了,他還不知道,這僅僅是悲劇的開始。對於整個德瑪西亞來說,那個杜克卡奧將軍的女兒都是和平的籌碼,而他,卻因為自己的一時糊塗,釋放了戰爭。

卡特琳娜,那個隔著一道鐵門和蓋倫相處了三年的女孩就這樣消失了,在蓋倫的身上,永遠地留下了一道傷口,和一個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