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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能看到你在想什麼,不是說笑的”,這句話我對五個人總共說過七次。其中四個,不論從表情還是應和的語氣,都可以判斷是不信的,另外一個是信的,至少她讓我覺得她是相信的,隻是現在我已經聯係不上她了。
去年這個時候,我大概還在拚命溫書吧,畢竟再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四四方方的教室,有八個帶日光燈拚命得發出嗡嗡的聲音,可憐巴巴的風扇倒是響得不輕不重,來上晚修的人不多,畢竟不上什麼知名學校,管理又鬆散,三四個班加起來大概有十二個吧,數字總是不太好記的,但他們中有一半,至少一半心思是不在晚修上的。我往前數三排的兩個男生都在想著搭訕第一排那個穿短褲的女生,一個想借口題目不懂去問,一個想約她下晚修吃宵夜,可是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同桌的心思,真有意思,女生應該是英語課代表吧,正想著明天叫誰幫著去收那些男生的作用,他們每次都戲弄她。其它的記不清了,記憶力一直不好。
“該死的蚊子”隔壁座椅的人抱怨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以前,蚊子就不咬我,在耳邊嗡嗡地飛倒有,就是不咬。現在也是,我坐在大學裏廣場邊上的排椅上,即使這麼煩悶的夜晚也是,也不咬我。坐這個排椅,看走過的人,是我的一個興趣,我也喜歡看這個廣場,它叫雲落廣場,我自己給它起的名字,我總覺得上麵的雲馬上要踏下來了。有時候沒有走來走去的人,我就問自己“去年這個時候在幹嘛呢?”。這樣就可以好好地開始回憶了,我覺得我需要精神的生活,沒有回憶會死。
關於我,總是說不好,因為在描述自己的時候,自己是作者,可以任意誇大或者掩蓋事實,但是又是讀者,知道其中的真假,不好怎麼說。但大部分人在談論到自己的時候,還是可以很肯定地說出的,比如“我是一個不太會說話的人”“我這人口直心快,常得罪人”。借用堇的話說“我覺得你不愛說話,但是你想很多,至於想的是什麼,讓人猜不透”“你不戴眼鏡的時候蠻好看的嘛”“你總是一個人,你宿友呢”。我呢,普通的高中畢業,考進一個普通的大學,也不是說不知道努力,就是記憶力不好,沒辦法的事。堇是我在這個大學裏認識的一個同鄉,說是同鄉,隔得有點距離的,放假回家也不會一起坐車哪種。她本人長的漂亮,長發馬尾,眼睛不很大,但是特別黑,像伏爾塔瓦湖的湖底,臉清秀得很,又不顯得冷酷,性格又好,朋友也多,男女都有。我想大概她覺得我是個奇怪的人吧,我隻能用大概,因為我看不到她在想什麼。從她說“我覺得你好奇怪”那次就看不到了。那天我正坐在圖書館看川端康成的雪國,她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後朝我走來,這時候我還是可以看到的,心裏隻有好奇,然後我就看不到了。
現在想想,我都不記得什麼時候發現我能看到別人的內心的了,大概這東西循序漸進,一開始隻能看到大體的情感,比如憤怒,比如好奇,但那時候又覺得是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來的,等一年一年過去,等到能看到完整的內容,甚至計劃步驟的時候早就不覺得奇怪了,隻是跟別人說也沒人相信了。當然也不是想知道就能知道的,有的人總是看不見的,一般是相處太久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都看不到。還有一個就是堇和另外一個女孩,我推斷,大概喜歡的女孩也是看不到的,這樣這能力就少了很多價值了,有沒有像電影裏那種擁有讀心術的自信和快感了,有時候還會想,還不如換成瞬間移動什麼的。而且總是擔心,有一天,這奇怪的能力用完了怎麼辦?畢竟連羅布泊都幹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