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裳馬靠鞍,話是這麼說,但蘭禦是恰巧反了過來。再難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能顯出幾分灑脫的韻味。這樣的人兒,又豈是外表裝飾的普通可以掩飾的。
他是在外闖蕩的人,他能從容的應對危險,他能變雨水濕潤為烈火燃燒,他更能變臉,當時幹黃的膚色,此刻麥色的健康。當時眉眼如星,此刻淡如溫水,這個人,太難以琢磨。讓人猜不透他的身份,也讓人與他相處時,更要謹慎幾分。
“明日,我們還是返回原地等師傅,那些黑衣人該不會在原地守上一夜。蘭禦不是個簡單的人,不管是敵是友,他救了我們一次,我們就欠了他一份人情。”曦兒將打算和看法一一道給昊馨所知。
昊馨筆挺的身子坐在曦兒身側,任由她靠在肩頭上,一動不動,怕她枕的不夠舒服。聽著曦兒,那疲憊的聲音安排著明日事宜,“主子,辛苦了。”
曦兒身子猛地一緊,昊馨這是在心疼她嗎?“我有什麼辛苦的,隻是苦了你,這一出了林府,危機四伏。我這腿腳在恢複之前,隻能這麼賴著你。”
昊馨連連道,“這是昊馨應該做的。”曦兒輕笑慢慢離開她肩頭,將腦袋移過,繼續靠在身後的船棚上,眼角掃著遠方正慢慢靠近小船的人,“你去幫忙吧,明日一早我們便離開。”
“是。”昊馨一個利落彈跳,直起身子,彎著腰出了船內。
不一會,蘭禦的身影就出現在曦兒麵前,手裏還拿著烤的香噴噴的魚兒。“曦兒,再吃些魚兒?”
曦兒蹙眉,“曦兒,魚兒,不是一家吧。”蘭禦剛剛撩起衣擺坐下來,聽得曦兒這麼一說,眉眼淡淡的笑容綻放開來,“有可能,那還是我吃吧。”
說完,他就取下一隻來,伸手在懷裏取了一方幹淨的帕子,放置一邊。拇指和食指輕輕撚起一條魚兒,開始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曦兒不再說話,看著他的從容,他的優雅,他的修養,他這讓人賞心悅目的一舉一動。本以為,子齊那般似水男子,已經是很難見到的極品男人,可眼前這個蘭禦,更是極品之最。他的神秘,他讓人琢磨不透的身份,和他不因身為主子,而與下人間的平起平坐,真是在這個時代難得可貴的一麵。
“曦兒,曦兒?”蘭禦連連呼喚幾聲,曦兒卻走了神,“嗯?我走神了。”蘭禦已經吃完一條魚兒,帕子上有著微微泛黃的印跡,該是擦拭手上油漬的痕跡。“嗬嗬,走神?在想什麼呢?”蘭禦總是能這麼簡簡單單就將話題帶上他疑問的源頭,而曦兒卻死死琢磨,怎麼旁敲側擊,問問他的身份。
“想著,明日該怎麼安排。”眼睛的光芒早已收起,頹然坐在一旁,全身僵硬。“嗯?明日?”蘭禦似勉強一笑,明天,他也在思考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