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三十七歲時,我懂得了什麼是愛。
——薛景南
得知如昔車禍消息的前三分鍾,秘書告訴我說,經偵隊已經成立了針對張顧生的專案組。天堂地獄,僅僅三分。
三天前,得知朱靜好住院之後,我就告訴家裏的人,不要再用自己的汽車,以防張顧生的人在汽車上做手腳。但是,卻忘了朱靜好出事之後,之謙已經在第一時間開著車到了醫院。
三天時間,他和如昔一直沒有離開過醫院。三天時間,朱靜好的病情想必讓之謙忘記了我的提醒。三天時間,無人顧暇一直留在醫院停車場的汽車。三天後,果然出了事。
如昔把文件交給我,是為了給朱靜好爭取時間,沒想到事與願違。
張顧生在汽車上做手腳,是為了能讓我受如昔事故的要挾,卻不知材料已經交了出去。
之語守了之謙一天一夜,之謙最終還是去了。我守了如昔一天一夜,如昔忘記了我是誰。
這個丫頭,坐在副駕上從來就沒有係安全帶的習慣。這一次,能撿回性命已經是奇跡。顱內出血,肋骨折斷,而且,劇烈撞擊造成的流產,讓子宮受損嚴重,不得已做了切除手術。
躺在病床上的她,蒼白得像是一片雪花,隨時都可能化掉。明知道孩子沒了,我卻仍然要守著她,那種感覺,像是親人。也許,七年前,從她懷著驀驀開始,我就已經把她當做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七年前,當別的父親幸福驕傲地為懷孕的妻子做著做那時,我能做的隻有電話的問候。她說她叫如昔,林如昔。她那麼年輕,才剛滿20歲,卻為我生孩子。我開始擔心她的未來,是不是還會順利?
七年前,我在她的哭泣中,我像是被開啟了從未湧動過的衝動。如果,有一天,有幸能再遇,我一定要給她我能做的所有補償。
這一次的再遇,足足等了六年。六年,在我已經快要忘記她的時候,我第一次看見了她,這個女孩的眼中,從未有過快樂,充斥的是脆弱、彷徨還有憂鬱。
我給她房子,給她足夠的錢,給她我認為能補償的一切。對錢對婚姻,她從不提任何要求。我們之間平靜如水,她卻像是水一樣,無聲無息地侵蝕了我的理智。
之謙回來後,我對她說,她可以離開。說來可笑,三十六歲的男人,在說這句話時,竟然像是十六歲的小男生表白一樣,心裏緊張忐忑得止也止不住。
她沒有任何理由地拒絕了我的提議,她說她不會和之謙在一起。天知道,那時我是幾乎喜極而泣。可是我隻是緩緩摟過她,平靜地沒有多說。
那天起我知道,我對這個丫頭動了情。可我已經有了之語,動情這件事,對誰都會是一個災難,我小心翼翼地守著這點心緒。可事情就像是火星,漫漫延延,無人可止。
我一直對自己的理智和克製自信,可是沒想到在得知她對我隱瞞了和崔顥的關係時,我卻發怒了。我對她傾注了所有的信任和情感,我能忍受任何人的攻擊和陷害,可是,在她也存著害我的心時,我決不能忍受。她已經打算離開我,我自以為她是想畏罪潛逃。
第一次囚禁她,是為了不讓她破壞我的計劃,也是為了懲罰和警告她。
在我發現我錯怪了她時,她已經遠遠地躲著我。我想再補償她一次,才發現她看我的眼神已不僅僅是疏離,而是恐懼。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企圖接近她,帶她卻做我沒有為她做過的事,比如為她買衣服,看她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