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中(2 / 3)

“您搏了。”

“是的。十二名戰友全部死去,連同被俘虜的三人,再加上我的兩條腿一個腎和一枚睾丸。不,不,我的意思是,有時候衝動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如果我們按兵不動,那麼我們也許能夠擊殺更多的敵人,而不至於白白喂了禿鷲。更何況你麵臨的危險要大得多,到頭來一場空,那也不是你母親想要看到的。對嗎?”

“對。”

“好,現在告訴我,你還願意拿自己的性命,搏嗎?”

“是。”

××××

測試出乎意料的順利,也許因為根本沒有幾個人報名的緣故,又沒有進行通常的戰績考核等等,隻是給我進行了全麵周詳的身體檢查,此外特別檢查了我的政治背景,並且做了大量心理測評。

可笑的是,我被作為根紅苗正、忠於軍方的最佳人選,在政治審核中的得分高達97%。

天知道我是多麼願意一拳打爆楊少昌的頭。

期間,我也知道了這個任務的內容是作為實驗體參與第四研究所正在進行的一項及其危險的實驗。具體的內容沒有人願意透露,隻是知道主持這項實驗的洛貴之博士被稱為“狂人”。

——就我私下了解,這種實驗通常都由死刑犯作為實驗體,不知為什麼這回卻要動用準軍事人員。不過隻要他們同意為我母親進行腦部手術,那就隻管在我身上胡亂開刀吧。

到了八月四號,測試通過,我正式接手這項任務,研究所方麵也開始為我母親辦理轉院手續。十二號我和展教官、王老師告別,展教官喝得酩酊大醉。

十三號,我被研究所方麵人員實施催眠,乘坐直升機帶至神秘的第四研究所。

從被催眠的一刻起,便要和過去的一切告別了。

……當我逐漸醒來,發覺身處一間雜亂無章的辦公室,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隻有頭頂吊著一架老式三葉電扇,有氣無力地轉動,往下灑落大量灰塵。

這裏看來就像一間普通國營企業的廢棄辦公室。

我正不知所措,從麵前辦公桌上小山一樣堆滿的書籍文件當中,突然探出一個下巴尖得像老鼠一樣的中年男人,朝我點點頭。

這便是“狂人”洛貴之了?我勉強笑了一笑,挺直身敬了個軍禮,大聲道:“沙虎保安公司七級保安員方平向領導報道!”

這人好似嚇了一跳,往後急退半步,他身後本是座岌岌可危的書山,不小心碰到,嘩啦啦倒塌下來,揚起一片灰塵。

我心中詫異,卻不敢說話,他咳得厲害,揮手示意我坐下。自己手忙腳亂來整理這堆書,忽然又“噫”了一聲,自書堆中抽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拍去上麵的灰塵,翻了兩頁,叫道:“啊哈!老是找不到這本《遺傳史論》,怎麼放到書堆裏去了?”

隻見他從書頁中間抽出一條書簽,就坐在書上,埋頭看了起來。

我原道他看上兩頁,總會來和我說話,未料到這一看便是半個鍾頭,開始還偶爾咳嗽,後來簡直沒了呼吸。

我大感尷尬,裝作不注意,將桌上一部大詞典往地上一掃,發出砰一聲響。這人茫然地抬起頭來,問道:“你是誰?什麼時候進來——啊,你是那個方……平?對,方平!”

把書簽小心翼翼地挾好,這人有些意猶未盡地問道:“方平,知道返祖現象麼?”

我又是一愣,搖了搖頭。

他很可惜地“哦”了一聲,點頭晃腦道:“遺傳學是一門玄妙的學問,有趣得很,有空應該多研究研究。返祖現象是指有的生物體偶然出現了祖先的某些性狀的遺傳現象。例如,雙翅目昆蟲後翅一般已退化為平衡棍,但偶然會出現有兩對翅的個體。返祖現象在人群當中並不罕見,平均每一萬名胎兒當中就會產生兩例,較常見的諸如全身被毛或者天生長尾,對於這種現象,現代遺傳學有兩種解釋:一是由於在物種形成期間已經分開的,決定某種性狀所必需的兩個或多個基因,通過雜交或其他原因又重新組合起來,於是該祖先性狀又得以重新表現;二是決定這種祖先性狀的基因,在進化過程中早已被組蛋白為主的阻遏蛋白所封閉,但由於某種原因,產生出特異的非組蛋白,可與組蛋白結合而使阻遏蛋白脫落,結果被封閉的基因恢複了活性,又重新轉錄和翻譯,表現出祖先的性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