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聽見狗叫的豬(1 / 3)

清早,麻粗佬起了床,大鍋裏倒進兩瓢清水,抓了三、四抓米在瓢裏隻過洗了一遍。燒柴煮熟粥後,盛出自己一天吃的;隻留一點粥米再補火煮爛,倒進另一個煲裏放涼,那是給小豬吃的。然後從牆根下一個瓦罐內掏出幾根醃黑了的蘿卜幹,半根蘿卜幹便配吃了一大碗的米粥。吃完後,才將煮爛的米粥盛一點進豬食瓢裏,一手端向豬圈。

早上的陽光照在村西外,尚未挪到房屋的地方,這豬崽還在熟睡。麻粗佬走到圈外了,它仍不知覺,舒舒服服側睡著。麻粗佬咳了一聲,小東西仍舊不醒,但似乎受到動靜的影響,嘴巴噠叭了兩下,依舊美睡。

麻粗佬將食瓢放下圈內,一手掌用力拍了拍圍欄木。麻粗佬的巴掌可了不得,圍欄受他巴掌的拍敲,像要散了架似地震晃。小家夥這下可驚嚇不小,一咕嚕嚇跳起身,站那驚恐著眼珠,一動不動,好一會才慢慢從睡意中醒過來。轉了半轉眼珠,朝瞪著麻粗佬,想著剛才自己被驚醒,一定是這個大個子幹的。雖然側站向著麻粗佬,眼睛也是前瞅,但那不滿的眼神卻是惡瞪著麻粗佬的!心裏一萬個不滿自己被他嚇了。不滿歸不滿,但眼前的世界卻讓它沒有不滿多久,很快便很欣怡起來,因為,它感覺這個世界有非常不一樣,很清晰!非常喜悅!一陣驚喜,挪了幾小步半朝向麻粗佬,半氣不氣地試探了一句:“鄉巴佬!”

它覺得它這話說出口來特別新鮮、有意思,完全無視了圈內那瓢平時讓它急得“咿咿”叫的豬食,一陣扭臀蹦跳。麻粗佬從未曾有過大驚小怪的神情,這會卻是對著圈內這頭豬感到甚是莫名其妙。豬扭臀蹦跳,誰都知道是它很興奮的狀態,可大清早的這豬崽樂什麼呢?這種情況一般也就在它吃過食後才會發生的。沒吃食前它隻會喊叫得煩人,怎會那麼興奮?麻粗佬是弄不懂了,它在扭臀蹦跳,他在看。

小豬“瘋狂”了一把,樂喜地盯著麻粗佬,一句一個“鄉巴佬”地喊著麻粗佬玩,它也不走近,就打著對麵,側身斜眼地盯著麻粗佬看。它看人是這樣看的,即想看人,又不舒服給人看它,以為不正麵看人家,好像人家看不見它一樣,因此,它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側身斜眼地看人,會是什麼形象。喊了許多句,才注意了下方那突然很熟悉起來的豬食瓢,要錯過了什麼大事似地,“哎喲”一聲大呼,急忙衝跑過去,隻是夠不著,要麻粗佬彎腰側了食瓢,小鼻嘴朝瓢了一埋,“吱吱”吸吞起來,眼珠鼓瞪,似乎再不快點,就要給別人搶走了!

早起放禽畜,竹耙七拉開了門口角落的竹圈,裏頭老公鵝“呱呱”幾聲,逃獄似地匆匆小跑別的地方去了。竹耙七未曾見過它這般情況,昨天也是這樣,狐疑了半響,才嘟囔一句:“發春了嗎!”

腸八家的兩母雞,白毛公家的母鴨,已經和黃狗湊在村中央一處空地上說聊開來。

“貓老太在睡覺,它說困得厲害,怎麼和她說話,它眼睛都睜不開一樣!”黃狗臥臀立身道。

兩母雞,白母鴨分別臥著。

“晚上它幹嘛去啊,這會還說困?”黃母雞很是疑惑。

黃狗也是不解:“在我的印象中,似乎這貓老太白天總是睡覺的。”

“年紀大了唄,睡覺的時間肯定要長了。”灰母雞道。

白母鴨喜悅說:“仿佛是在做了一場美夢,不過一覺醒來,昨天、今天又是那麼的美好,你們看,這些房子,這些木門,哪一樣不是一見一個驚喜,真是美得沒話說!”

黃母雞也愉悅說:“咳!別說鴨大媽您有這感覺,我和雞六嫂昨晚一晚都沒睡好,巴不能趕緊天亮。這天一亮啊,哎喲,那滋味真是沒法子來形容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