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是我追著那人,想給他來兩口,隻是,唉…老骨頭咯,跑不動咯,追不上他,讓他躲了過去!”說完,老公鵝緩慢地望著這四周,似有歲月不饒人般。
白母鴨看它那清高的模樣,心裏暗笑。連連誇老公鵝是好樣的,誇得老公鵝一直沒將脖子、腦袋俯低過。
白母鴨與老公鵝分開後,白母鴨四處閑走,望著人類的建築,還有廢墟,心裏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一處破屋簷下,遇到兩母雞,寒暄了一遭。忽然“嗬嗬”地笑起來。兩母雞看著莫名其妙,接連問它什麼事情那麼開心。白母鴨與兩母雞打了正麵臥下,說:“剛才與鵝老伯在聊天,這老頭子太有趣了,想不到這麼大年紀竟然也那麼好麵子,嗬嗬嗬嗬…笑死我咯…”
黃母雞問:“究竟什麼事喲!”
白母鴨將昨晚老公鵝與竹耙七發生的事,說給兩母雞聽。
“我當什麼事,笑得跟個瘋婆子似的!”灰母雞道。
黃母雞說:“這鵝老伯也真是,平時跟他說話,頭挺得高高的,一副很清高的樣子!”
“可不是!?萬一哪天讓人給揍一頓,你看它還會不會把脖子伸得高高的。”白母鴨笑道。
太陽已經高起山頭,陽光斜照在房屋的上牆,深秋的巷底,總算有些清涼了。村上看不見人影,連腸八也不在門口呆愣了,門關著沒鎖,都沒必要鎖,估計是和張八嬸下地幹活了。圈裏小豬在拱著泥土玩耍,時而望望外頭,希望有個誰來和它說說話,它自己是不願出去的,雖然想說說話,但也不是很想,在圈內自娛自樂,總比出去讓人追著好得多。水牛不在村裏,它讓啊狗牽往別處吃草去了,黃狗也跟了去,是水牛叫上它的,說有個伴,可以聊聊天。
村裏一切是那麼安靜。
今天王鳳又跑去別的村子賭錢去了,回來誰也沒有和她說話,等到一家人圍著吃飯時,黃六婆忍不住了,斥責她連孩子都不照顧。王鳳卻當沒有聽見,她知道一家人都不喜歡她去賭錢,但又怎麼樣。家裏活這個時候也不多,整天呆在家裏,悶都悶死了。黃六婆嘮嘮叨叨,王鳳看都不看一眼。
黃狗走了進來,好奇這些人吃飯的樣子,自己也是餓了,但知道飯是這些人給才能有的吃的,隻得趴在那裏等。老母貓也走了進來,黃狗想起它晚上總不知去哪裏,故意問:“貓老太,今晚還抓老鼠嗎?”
“當然要抓,不抓餓死啊!這些殺千刀的,隻顧自己吃。”老母貓走在桌子底下,看能不能撿點吃的,還發覺自己說漏話了。
黃狗一驚,這老太婆還抓老鼠?難怪晚上都不見人,再有意試探:“您不是說老鼠肉好吃嗎?還等這米飯幹什麼?”
“別提了,這些老鼠都學精了,不好抓了!”老母貓不好氣道,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吃了一驚,急忙圓話道:“逗你的,我老太婆還不怕你們嘮叨啊!”
黃狗疑惑地佬著它,半信半疑。
老母貓的尾巴不經意掃了掃啊貴的腳踝,被啊貴一腳踹它,老母貓被踢滾出桌子外,很快站了起來:“哎喲,這個殺千刀的,老命都快沒了!”
黃狗半起了前身:“貓老太!您沒事吧!?”
老母貓驚猶未定,不敢再進桌子底下。
“不好好吃飯,你踢它幹什麼?”王鳳說了啊貴。
啊貴卻當沒有聽見,嚼著米飯一邊盯著他十三叔看,和其他兩個哥哥在偷笑,想看看它們十三叔有什麼反應。一家人兩碗青菜,吃了一碗了,十三沒吃完飯,端了吃完菜的那個空碗盛了兩勺米飯進去,碗裏原本有菜汁的,用他自己筷子攪拌均勻,有意端低一些讓貓、狗看見,走出門口。貓、狗知道有飯吃了,跟了出去。十三將米飯倒進門口狗食煲裏,蹲著看它倆吃,不無關心道:“下次在門口等了,跑到裏麵幹什麼!?”,然後才回去繼續吃飯,三個小孩都聽見他在門口的說話聲,抱著碗一邊吃飯一邊瞄著他們十三叔偷笑,王鳳用筷子做了要敲他們的樣子,他們才消停了下來,安心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