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八嬸說:“她不說話,看樣子很害羞,不過哪裏是又聾又啞?問她話她還能應一聲呢!”
“有這麼奇怪?癲佬能娶個好老婆?這天是黑的嗎?”竹耙七嚷嚷。
張八嬸道:“她們說李家村的,是啊鳳出去賭錢認識的,看樣子應該能成,剛才我經過門口聽見裏頭熙熙攘攘的,我想怎麼聽得那麼多人在吵呢,?進去都見她們有說有笑的。”
“不會是來騙錢的吧!”竹耙七始終不相信十三能討個好老婆,他所謂的好老婆,就是不聾不啞不缺胳膊斷腿,最緊要的是腦子沒問題。
“啊狗六的錢有這麼容易騙?”腸八開口了。
竹耙七又嚷道:“******,說不定是啊鳳跟她們是一夥的,賭錢人沒有錢賭了就想計弄點錢賭,有點腦子的人都想得明白,一個顛佬還會有姑娘嫁?還是好姑娘?做尼姑都還有一碗飯吃呢!跟著他們不餓死才怪!”
竹耙七的聲音實在太大,張八嬸連連讓他小聲些。
“我怕什麼!這是事實!她敢拿刀砍我!?”竹耙七依舊嚷嚷,完全不當回事。
從前,任何一家人均不愁肉吃,而且,一種肉,可以做出許多種味道。因此,在以前,幾乎每戶人家裏都配備著數不勝數的調料、配料。
不過,現在在這幾戶人的屋子內,幾乎看不見一樣像調料的調料。啊狗六家也不另外,而且,要想上山臨時找點配料,也難找得到。啊狗六沒有辦法,他燒了開水,將貓肉過了水,不免心疼地多放了些豬肉爆炒,想以此來去除貓腥味。不過,屋子裏還是彌漫著一股貓腥味的,沒有辦法,大夥都移出門外院子聊天。
“剛做起來是這樣的,是有股味道的,做好就行了。”黃六婆打圓說。
別說姑娘的兩個姑姑剛才聞了那腥臊味受不了,連王鳳也是皺著眉頭的。姑娘的二姑差點嘔吐,不過看人家這樣說了,強忍無所謂地笑說:“也是,不要以為野味好吃的,弄的過程可都不簡單呐!”
十二燒柴,那味道著實不怎麼好聞,都不如剛才殺貓時要吊胃口,十三站在鍋旁看老父翻炒那貓肉,仍想不明白這貓幹嘛要殺了,現在出現在眼前的不是整隻貓了,而是一塊一塊的肉,心裏很不是滋味。
終於吃午飯了,三個青菜,滿滿一大碗頭“野兔”肉,大夥圍坐了桌子,小孩了看見肉,早口水跟鼻涕流混在了一起。啊狗六不敢讓小孩子吃貓肉,流傳說吃貓肉會怕冷。但是孩子們哪肯依,加上姑娘的兩位姑姑在一旁討好孩子們,啊狗六隻得每人夾了塊瘦肉進他們碗裏。
幸好,孩子們隻是咀嚼第一塊肉,就都不哭喊著要第二塊。
“爺爺,臭!”小孫子啊貴終於忍不住,將肉吐回碗裏。
“孩子們可能還不習慣吃兔子肉喲,嗬嗬,這孩子真可愛。”姑娘的大姑笑說。
黃六婆勸大夥夾肉吃,姑娘的大姑先是禮貌地給黃六婆夾了兩塊肉。
一桌人像是許久沒有吃過肉似的,黃六婆的一聲下,齊刷刷地往肉碗裏夾肉。
“哎喲,從小就沒有吃過兔子肉,更別提是野兔了,大叔、大嬸,你們太客氣了。”姑娘的二姑一邊夾肉一邊免不了要客套一下。說心裏話,她是真心高興的,沒有想到這家人竟會用野味來招待她們,自己放心將侄女嫁過來,也嚐了餐野味。這哪裏像外界傳的小氣,小氣能有這樣的菜?
“大叔、大嬸你們平時都愛好吃素吧,看你們都不吃豬肉的,你看這菜真是特別,素菜加野味,多吃素菜好,現在的人呐,已經都不時興吃豬肉了。”姑娘的大姑也客套說,夾了塊肉在碗裏,不客套句話,感覺不大好意思嚐人家的野味。不過,心裏麵還是覺得這三素一野味有些怪怪的,嘴巴是那樣說,招待客人,怎麼能少了雞肉或者豬肉什麼的。但是,就權當是這戶人條件還不錯居然還會懂得另外一種生活了。
黃狗默默趴在一處屋簷下,突然聞到一股久違的無比香味,那香味實在太香了,眼前突然閃過一些它以前嚼骨頭的畫麵,太誘人了。黃狗起了身,順著味道小跑去,原來是自己家,加快了步伐跑進屋內,這肉香味許久不能有過啊!
“吃,吃,不要客氣,大家不要客氣,跟一家人一樣,不要客氣!”黃六婆今天是樂不攏嘴了,隻是,她摸夾起碗裏的肉,又放下,一個勁地催姑娘和兩位姑姑吃,自己卻始終不夾肉進嘴巴裏,她是不大敢吃貓肉的:“姑姑,你也太客氣了,不過,這肉我都很少吃,牙齒不好,嚼不動,一般吃青菜,我這人從年輕就愛吃青菜”。
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個不吃肉的借口,轉而對啊狗六道:“姑姑太客氣了,你知道我吃不了肉,他爺爺,你夾去!”
啊狗六明白,老伴話音一落,他便夾到自己碗裏了,一邊笑說:“她就喜歡吃素菜!”
姑娘二姑笑道“嗬嗬,現在很多人都流行吃素菜養生,那些住在城裏的,回來我們村裏,誰不摘一大把青菜回去,他們都說吃家鄉的青菜好。難怪嬸嬸身體也那麼棒,回去我們也多吃青菜,學學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