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出了村子走了半個月的路,隻有七歲記憶的慕白已經到成了有十四五歲的少年。雖然知道丟了十來年的記憶,可刻意去想就頭疼欲裂,慕白也就放棄一次性找回來。
剛開始的時候,慕白的記憶恢複得很快,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動過把人綁起來的念頭,要麼就是去那些大夫手裏問些藥物抑製住。
不過最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慕白恢複記憶越來越慢,還漸漸和那個他在鏡子裏看到的少年重合在一起,這副早已過弱冠之年的軀體上,有著十四五歲少年的稚嫩朝氣,這讓他覺得十分新奇,也非常的微妙。
慕白的記憶恢複得並不完全,這個突然改變了態度的兄長雖說叫他生疑,可兩個人在外頭,又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心裏頭提防的同時,他還是給了對方一定的信任的。畢竟在皇宮的時候,慕言雖然對他不好,可嫌惡都是表現在麵上,還沒有過撒謊的前科。
兩個人這樣相處一段時間下來,也算是相安無事,關係也親近了許多,照著為他們趕車的老師傅的說法,看上去總算是有點兄弟的樣子,而非呆一塊就紅眼的仇人了。
慕言這個人,即使是最狼狽的時候也比其他人看著要豐神俊秀些,隻要有條件,身上就一定是幹幹淨淨的。兩個人不在北國境內,很多事情做起了就有了限製。
因為說在投奔親戚路上被打劫了,兩個人到官府是備了案的,報的自然是假名字,還是兄弟兩個,父母亡故,本是準備投奔京城的近期。他們到的地方離北國很遠,別看當初掉下來的時候隻是一個懸崖的距離。村子離懸崖也並不遠,可要光明正大地回北國,他們得繞一大個圈子。
他們比不得那些清苦的佛教徒,能夠靠著信仰和布施走回去。兩個人扮成不知民間疾苦落了難的貴公子還行,那種仙風道骨衣袂飄飄的道士也是做不來的。想要平平安安回去,免不得要許多盤纏。
他們兩個是掉下山崖,又不是去逃難,能夠拿來當本金的東西根本沒有,有的也隻是那個小山村湊的那點銀子,住個好一點的客棧一晚上就完了,你要這習慣了享福的兩個人吃苦是行的,但住在髒亂差馬棚這一類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
錢肯定是要賺的,一開始錢的來源主要是慕白。這一世他不管是劍法還是箭法都練得極好,從山裏出來之前,老牛車上堆著的就是他從山裏頭獵來去賣的獵物。山到處都是寶物,隻是那些村民不大識貨,許多東西就算是弄出來賣了,到外頭也容易被黑心的商家坑。
兩個人經商的天分並不高,但生意也做得還行,供不起什麼奢侈的玩意,不過至少能夠保證他們一路上較好的生活。行事太過出格難免引人矚目,兩個人在當地沒有任何的根基可言,慕白的功夫雖說蠻不錯,可對上多個人肯定是吃不消。一路上兩人的吃穿用度都隻是一般,都是能忍的人,麵上瞧不出,私底下也從未抱怨過什麼。
慕言也不是沒有想過要聯係自己的人,可兩國並不交好,要是他們的身份暴露,怕是還沒到交界處就被人逮了起來。北國的國君失蹤可是大事,這會那個老女人應該是用慕白養的那些替身頂著,又有蘇之冉和餘家還有新皇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幫襯,他的人應該也被慕白的人盯得很緊。
離北國還有二裏之遙的時候,一座大山擋住了去路,這都不是兩人停留下來的原因,真正讓慕言放棄回去選擇留下的是這山裏頭住著的怪脾氣大夫。
在國師府的時候,那人曾給過一回暗示,望著那隱在雲霧裏的山峰,慕言還是選擇讓人去北國通知他的人馬,自己則在這山腰處紮根下來,請人在山腰處弄了個小木屋,該有的配置全齊了,就這麼在這裏住了下來。
在剛留下的那個晚上他在屋子裏半晌沒睡著,閉著眼睛假寐,而身側的人則是半夜起了身到了離屋子較遠的地方和一路護送他們的鏢師談話,因為不比在皇宮,對方並沒有那麼多顧忌,他耳力好,披著衣服起身在門邊上聽得倒是頗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