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十字路口向西,沿著興國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錦繡花園小區的北大門。一路上李克投擲了兩枚凝固汽油彈,殺死了大概有七頭普通喪屍。當他來到小區入口的時候,發現情況似乎的確有些嚴重,很多車輛積壓在門口,難以穿行。
在小區的院落裏麵,有大量的喪屍在緩慢地行進著,有的是失神地徘徊,有的在瘋狂地到處尋找著活人。一些喪屍正搖搖擺擺地從汽車與汽車之間的縫隙裏擠出來,想要來到小區的外麵尋找啃食的獵物,並且發現了正站在小區外麵準備進入的李克。
李克投過去了兩枚凝固汽油彈。劇烈的爆炸摧毀了兩輛小汽車的外殼,同時冒出的火焰吞噬掉了旁邊的幾頭喪屍。強烈的爆炸波和衝擊力,將門口堆積如山的撞毀小汽車,炸出了一道缺口來。在兩旁熊熊燃燒的火焰中,李克拉著手推車朝小區的裏麵走去。
爆炸波將堵在小區保安室門口的小汽車淩空炸起,原本被擋上的門忽然打開,從裏麵衝出來兩頭穿著保安製服的喪屍。雖然麵孔已經醜陋惡心不堪,可李克仍舊立刻認出來他們就是小區的保安員,——四十多歲的保安隊王副隊長,和剛剛加入保安隊伍的小陳。
小陳是個靦腆的小夥子,不過為人熱心,而且兢兢業業,善於值守,一天夜裏還抓住了一名盜竊未遂的小偷,受到小區居民們的交口稱讚。王副隊長是一名轉業軍人,為人忠厚老實,話雖然不多,可是做事很穩重。而現在……
李克看到他們一大一小的兩個身軀搖搖擺擺地朝他走了過來,頭上還頂著保安帽,身上還穿著灰藍sè的保安製服。臉上深深地嵌著青灰sè的碩大眼珠,幹癟的嘴巴,鬆弛的表皮肌肉,並張開有些誇張的巨大嘴巴,露出裏麵寒森森的兩排尖利犬牙。李克真的很難接受曾經那麼和藹的大叔以及樂於助人的小陳,現在都變成了吃人的喪屍。
李克顫抖地把一枚凝固汽油彈握在手心裏,遲遲沒有點著火。他期盼著能夠出現奇跡,他心裏在不斷地祈禱著這兩個“人”能夠轉回身去。可是,這一切都是他的美好的想象和無法實現的希冀。
就在那兩頭喪屍伸出了青灰sè的尖利爪子準備朝李克抓過來的時候,他不得快速不把凝固汽油彈給點著,扔向了那兩個移動的影子。“轟隆”一聲爆炸,滿地殘缺零碎的肢體代表著李克親手殺死了那兩個“人”,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出現沉著穩重的王大叔和每天樂嗬嗬的小陳了。
李克的心在滴血,可這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艱難地通過了小區大門,把手推車拉到了小區的裏麵,李克謹慎地觀察了一下,那些徘徊在草叢和水泥路上的喪屍都是普通喪屍,對他產生不了多大的威脅。
繼續向裏走,經過了好幾棟樓房的一側,殺死了幾頭離他實在太近的喪屍,來到了位於錦繡花園小區最裏麵的第三單元。
這條路他閉著眼都能夠摸到。九號樓就在他的右手側。李克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三樓的那兩個小小的窗戶上。那是他家廚房和衛生間的窗戶。兩扇窗戶都緊閉著,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李克心中忐忑不安地拉著手推車朝九號樓的樓下走過去。在青藍sè的半透明自行車車棚下,以及兩棟樓之間的小花園和水泥路上,徘徊著幾頭喪屍。李克用眼睛掃過去,從它們的衣著和體型上,李克立刻認出了這些喪屍原本都是他的鄰居。
那個有著鼓鼓啤酒肚的是一樓開出租車的趙叔叔。xìng格開朗,常常好和李克開些小小的無傷大雅的玩笑。夏天的夜晚,他經常穿著大汗衫和大褲衩,搬個小桌子,上麵放上幾樣簡單的酒菜,就著涼爽的夜風喝幾口小酒,唱幾句俗氣的爛大街情歌,對於他來說,這就非常滿足和幸福了。
那個穿著花花麗麗衣裳、燙著一頭卷曲的頭發的二樓中年女人,是這棟樓裏麵的人最為人所討厭的長舌婦,總是愛在別人麵前搬弄是非。一條不爛之舌將各種來曆不明的小道消息,經過自己添油加醋地一番描述之後就迅速地傳了出去。往往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夠說成天一樣大,弄得別人家經常是猜忌、吵架,甚至是差點家破人亡。樓道裏的人幾乎沒有幾個喜歡這個齊氏長舌婦。
不過也有臭味相投的,就是那個同樣在二樓對門的、進過兩次局子的小平頭。
說起那個小平頭,李克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個小平頭可以說是李克最為討厭厭惡的一個人。
不過李克沒有在這些徘徊在樓房中間空地上的喪屍中看到那個小平頭的影子,難道說這麼黑心醜陋的一個人居然會幸存下來?如果是這樣的話,李克真的就會指著老天罵了:那麼多的好人不讓他幸存,而讓這個罪大惡極的壞人活下來,你可真是不開眼!
不管說什麼,現在李克必須盡快回到家中,那個已經變成喪屍了的齊大舌頭先不去管它,以後總會有殺掉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