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肖翊部隊值班,我無法入睡,幹脆,熬了個通宵寫文。
今天是雪後初晴,陽光柔和得很。
看著天邊微露的魚肚白,我打著哈欠關上電腦,站起身,伸伸懶腰,如同往常一樣,站在落地窗前,欣賞了一會日出的美麗。
今天的日出有點怪,紅得過火,仿似被燒著了一樣。我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忽然一道金光直射我的額前。
我打了個激靈,抱緊了雙臂,一種不安的預感寄予心間,難道會有什麼事發生?
擺了擺手,讓自己不去多想,肖翊說的對,人單純點,活得也就輕鬆點,嫁給他這兩年,我的確安穩了許多,因為懂得滿足,也懂得了享受。
看了看無名指上的戒指,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將手伸到唇邊,親親落下一吻,甜蜜地嗬嗬傻笑著。
扭頭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六點一刻,嗯,肖翊快回來了,得趕緊進被窩假裝睡覺,若不然,又要從他的臉上看到心疼的責備了。
我將被子掀開,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橫過床麵接起電話,以為是肖翊打來的,假意惺忪的嗓子輕輕“喂”了一聲。
“是嫂子嗎?”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男音。
我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用手將撒在跟前的長發往後捋了捋,聲音精神百倍問:“你是哪位?”
對方很是焦急地說:“嫂子,你快來軍區醫院一趟,肖隊長他快不行了。”
我腦子蒙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握話筒的手開始微微顫抖,我沒有聽錯,也沒有做夢,他確確實實是說肖翊快不行了,可是,我仍然不相信地顫著音再問一遍:“你、你,你說什麼?肖翊他怎麼了?”
“肖隊長今早出門的時候,出了車禍,嫂子,你趕快來吧。”對方抱歉地將電話擱下。
我握著話筒,似乎那幾句話還從聽筒裏傳出一般,肖翊出了車禍,他出了車禍。
我整個人霎那間麻痹了,如一座雕像一樣動彈不得,直到手中的話筒滑落,我才驚回神來,從床上一躍而起,來不及穿鞋,赤著腳奔出家門。
一路上,我已經看不見有多少人對我注目,也感覺不到赤腳踩在雪地上那冰冷的感覺,我的心記掛著肖翊,所以我如入無人之境地狂奔著。
一路上,我摔了幾次,腳被劃破了,血流了一地,染紅了潔白的雪。
好心人來攙扶我,我顧不上說聲謝謝,繼續向前跑著。
到了軍區醫院門口,我站住了腳步,有些不敢進去,我怕看到肖翊鮮血淋漓的身子,怕看到他已經閉上的雙眸。
我猶豫了,看著雪地上已經滲入雪層的血跡,這會是肖翊的血嗎?
已經凝固的血液給了我腦袋一頓重擊,我不由抱緊了雙臂,一步,一步艱難地朝醫院大門走去。
門口,已經站了幾位穿著軍裝,神情不安的士兵。
我認得其中一個,是肖翊的警衛員小李。我看向他,企圖他能告訴我說肖翊其實沒什麼事。
他回望著我,卻箭步上前,帶著哭腔道:“嫂子,你快去見隊長最後一麵吧。”
宛如一個旱天雷直劈我的身子,淚水不知何時早已將臉打濕,順著牆腳,我的身子一軟,靠在陰暗的牆上,慢慢的,像個孩子似的縮緊了自己。似乎這樣做,可以讓我躲開一切,躲開肖翊垂危的事實。
小李和另一名士兵互相望了一眼,咬了唇,輕輕地說:“嫂子,隊長在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