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片刻後。
我從紫夏的懷中出來,站起身子,將衣服理好後,把所有亂糟糟的東西歸回原味,將那幅畫小心仔細地卷好,放在枕頭下,將被子疊好,疊成豆腐塊,整整齊齊的。
再將那些被撕碎的衣服卷成一塊,當作抹布,跪在地上,一遍一遍擦拭著地上的血跡。
我擦的很用力,臥榻邊緣,柱子,椅子,桌子。隻要楚若琰站過摸過的地方我都仔仔細細擦著,然而血跡被我擦的到處都是,我的心亂極了,也恨極了。
紫夏看著我,我的抹布到哪,她的目光就跟到哪。
擦著擦著,紫夏一抹淚,抱住了我,說:“姑娘,別這樣,別這樣。”
我的淚滾落,問紫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紫夏接了我手中的抹布,扔在一旁,說:“姑娘,這麼些年都過來了,你不都咬了牙堅持住了嗎?不要擔心,二公子真有事,紫夏為你扛著。”
我看著她,看著她眼中的淚光,雖然腦中問號千千萬,心靈的傷痛還沒得到緩解,可目前她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溫暖,我問她:“紫夏,你跟了我多久?”
紫夏一掰指頭,說:“一個月!”
“一個月?”我驚訝,為何隻跟了楚若璃一個月的丫鬟,竟願意為主子兜著所有事,從紫夏的眼中,我看不出有任何所圖,她的目光是最單純不過的,那一定是楚若璃本身有什麼讓這個丫鬟甘心相待的原因。
可我終究不是楚若璃,我從梳妝台上取過所有的首飾,放在桌子上,握住她的手,說:“紫夏,我謝謝你,這事本跟你沒關係,不過,我想,現在應該將你也牽扯進來了,你還是拿著這些首飾,逃命去吧。”
紫夏搖了搖頭,說:“姑娘,凡是進了楚府的丫鬟,就不可能出的去,除非主子嫁出去了,才能隨嫁出了楚府。犯了事逃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追回來折磨至死。”
我怔住了,難道這個天下是楚府的不成?
紫夏看出我的疑惑,說:“姑娘是忘了,你的幾位姐姐,嫁的夫家都是權霸一方的。六姑娘是當今的皇後娘娘,七姑娘是靖遠將軍府的夫人,八姑娘是兵部尚書夫人,眾位兄長也已娶妻,除了二公子娶的是一青樓女子外,其餘的少夫人都出自名門望族。這個天下,也就相當於是楚家的天下了。”
我詫異,我驚愕,楚家既然有如此的勢力,可為何我的房間,竟是如此落魄不堪?
紫夏不便再說下去,將我的首飾放回原位,說:“姑娘,紫夏是你從十姑娘的鞭子下救回來的,所以,紫夏的命也就是姑娘你的,隻要姑娘願意,紫夏隨時可以為姑娘放棄這條命。”
原來是這樣!
我搖搖頭說:“紫夏,命是爹娘給的,你不能輕易為別人喪命。”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是肖翊他,還不是為了一個小男孩丟了自己的命,這句話說出口後,我竟覺得沒些分量。
我開始沉默,開始擔心那一簪子是不是紮中了楚若琰的心髒,也開始祈禱楚若琰能平安度過這一劫。
紫夏看出我在擔憂什麼,說:“姑娘別擔憂,方才我不是說,百裏公子在七姑娘出嫁時送了三朵斷腸花嗎?”
我看向她:“那有什麼用,斷腸花不是毒藥嗎?”
紫夏搖搖頭說:“其實斷腸花也是最補的草藥,有推經活血之功效,是失血過多的人最佳續命藥品。”
我眼睛一亮:“真的!”
紫夏重重一點頭,“嗯”了一聲:“所以姑娘就不用擔憂了。”
被紫夏這麼一說,心頭稍稍寬鬆了些許,可又不由懷疑起紫夏來:“紫夏,為何你會知道那麼多?”
紫夏猶豫了片刻,眼珠子來回轉悠,怕是要編些什麼借口來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