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歐陽軒可謂是淨身出戶,出了楚府大門,我突然清醒了許多,問:“我們該往哪裏走?”
“先去找地方住下!”歐陽軒鬆開我的手,徑自朝前走。
“喂!我身上可沒錢。”我將畫貼在胸前,衝他喊,他沒有回答我的話,我隻好跟上他的腳步。
沿途有幾家客棧,歐陽軒都不曾留步,他邁的步子急,我氣喘籲籲地小跑跟著。
待到天邊新添一輪彎月時,他停下了腳步,我沒頭沒腦得撞上他的背。
他說:“到了!”他邁步進去。
我揉了揉撞疼的額頭,朝他所進去的地方望上一眼。
這一眼,我驚住了。
麗春院!這,這不是妓院嗎?
開口要喚歐陽軒,可奈何他已經進去。
我猶豫片刻,想不到他歐陽軒也有這喜好,天底下的男人都這樣嗎?最後,抬頭看了看被暮靄微遮的彎月,想著總不能露宿街頭吧,頭皮一硬,管他三七二十一,邁步就進去。
麗春院內,是妖妓和浪子的天地,堂宇寬敞,怪石盆池,小堂垂簾,茵榻帷晃,琴瑟錚錚,鶯歌燕舞不絕。
想我一個女人跟著一個男人進入這煙花之地,應該多少會引人注意,可偏偏這麗春院,香氣彌繞,也有些煙熏火燎,仿似人間聖地,沒有誰注意到誰,當眾**也沒人會去注意。
我一進屋,一下找不到歐陽軒的身影,煙彌繞在我周圍,就跟踩在雲端上的感覺,四周一片迷蒙著,我揮手扇這煙霧,到處找歐陽軒。
有個喝多的男子經過我身旁,本來他已經過去了,我捂著鼻子稍稍退後了一步,他一見我這樣,一把拽住我的臂膀,將我摟在懷中。
我一下驚著了,本能的反應就是揮起手中的畫卷砸下去。
然而,在下手之時,我突然聞到了一股味道,淡淡的味道,那種類似於斷腸花的味道。
我愣住了,是歐陽軒?
在我發愣之際,他竟將手在我肩膀上亂摸,捏得我肩骨一陣疼痛。
“放開我,放開我!”我回過神來,狠狠砸下去。
那男子被這我一打,清醒過來了,說道:“怎麼,麗春苑的姑娘還有這麼對客人的?你是第一次嗎?”
聽聲音不是歐陽軒!
我支吾不語,不由手中力道加重。
一下砸到那男子後腦勺,他身子一軟,整個人撲到我身上來。
突來的重量讓我往後摔去。
撲通一聲響,老天,又是個池子!
意外的是,麗春苑內,沒人注意到我將一個男人給打暈了,他們聽到一聲撲通時,朝我這望來一眼,嘻笑幾聲,說:“有人又按捺不住了!”
莫不成,這池子,也是逍遙的地方?
我將畫舉高,以防再次弄濕,雖然上過臘,可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過水。
然而,我的手一空,誰搶走了我的畫。
我使了力氣推開身上的男人,所幸池子不深,也不臭,還有股曖昧的香味,我拭去臉上的水跡,來回看是誰搶走我的畫。
我的手突然被誰牽住,我本能得要甩,人卻被拽了進去。
一看人,是歐陽軒,我一皺眉,喊道:“你跑——”
歐陽軒堵住我的嘴,牽著我往裏走。
進了裏屋,我霎時如呼吸到新鮮空氣一般,歡喜得要命,我甩開歐陽軒的手,拚命呼吸著。
歐陽軒在一旁坐下,酒桌上擺著一壺酒,沒有給備酒杯,歐陽軒也幹脆一飲而盡。
這個屋跟外麵不一樣,外麵女子妖嬈,來回穿梭在各位男子間,這裏,卻隻有我和歐陽軒兩人,裝潢的樸素簡單,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張床,牆上掛著幾幅仕女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