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輕聲說東方狂:“東方狂,別人的地盤,你能不能注意一點?”我可不想陪著他引起公憤。
東方狂鐵著張臉,說:“做軍醫的就是這樣,平日裏嬉皮笑臉無所謂,可一聽他們受傷的時候,你別指望我長得慈眉善目愣裝成跟菩薩一樣。”
我詫異:“做大夫的,不都是應該有一副菩薩般的慈悲心腸嗎?”
東方狂沒好氣道:“我要是菩薩,直接帶他們去西天得了!”
“東方狂,你是個庸醫!”我突然哈哈大笑。
宋槐回過頭看我,我立即捂嘴止聲。
宋槐說:“楚若,一會在我大哥麵前,可別這麼說東方兄,若不然,他很有可能當場宰了你!”
我一怔,這麼說,宋城還是個可怕的人了?那麼,我可有勇氣去麵對一個形貌凶惡的男人,去跟他說:宋城,我有可能是你的妻?
那他會不會掐住我的脖子給我扔出去?或是直接一刀給我抹了脖子。
想著,我不由將手摸在脖子處。
我看東方狂,見他一副小人得誌樣,我俯下身子,輕聲說:“東方狂,你和宋城是不是有點什麼?若不然,他怎麼會以一句說你是庸醫而砍了我?”
東方狂給我一記白眼,不說話。
興許真是怕我會說錯話,進軍營三天,我隻是在藥房工作,幫東方狂理一理藥材。
有人進來的時候,我假意翻看醫書或劃拉劃拉曬幹的藥材,沒人的時候,我就托了香腮,獨自望著帳外訓練的軍隊,企圖能看見宋城經過的身影。
三天來,我不是沒心急過,見不到宋城本人,那我千裏迢迢而來又有何意義?即使現在身處軍帳中,在戒備森嚴的情況下,要見到宋城簡直難如登天!每個關口都有管製,都有口令,尤其在近將軍帳房那一帶,連一隻蚊子也飛不過去,除非將軍有特命,不然誰也過不了那關口,連求見也得不到通報。而我所處的營區又與將軍帳營隔了個五、六公裏,屬大後方。
還有那該死的東方狂,將我扔在帳內後幾乎就不見身影,不是去照料受傷兵士,就是對那票小軍醫們進行教育;等那些小軍醫們背熟他教的東西後,他又去教士兵一些簡單醫術,好受傷時自救。而交給我的任務,就是對著大批藥材研磨,以防將來有大量傷亡時能派上用場。
我有火沒地方發,想逮到東方狂好好罵一頓的時候,又想起宋槐說的話,全軍上下,不得對軍醫東方狂不敬,若發現者,殺無赦!
聽東方狂說,宋城和宋槐是孿生兄弟,可惜一個陽光的如大男孩,一個冷漠地跟閻王爺似的。
一大清早,我踩著砂輪,來回磨著藥材,內心煩的要命。
有人掀起帳簾進來,以往這個時候,來的人基本都是要金創藥和東方狂自己調配好的藥粉。
我沒有回頭,直接說:“金創藥在左手上方第五個抽屜,藥粉在右手上方第三個抽屜裏,請自便!”
身後沒有動靜。
我以為他沒聽清楚,再重複一遍說:“需要金創藥的話,在左手上方第五個抽屜,需要藥粉呢,在右手上方第三個抽屜裏。”
“本將軍需要別的東西!”
身後傳來的聲音猛然讓我扭過腰,也瞬間從椅子上掉落在地。
爬起身子,我結結巴巴道:“宋、宋城?”看那冷如寒冰的臉,不可能是宋槐假裝來故意整我的吧?
他一皺眉,看我:“敢直呼本將軍的名諱,你好大的膽子。”
這一次,我可以確定,在馬車上,和在客棧的湖邊,與我對峙過的男人,就是眼前這個傳聞很恐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