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死肖翊,不好好在演出現場呆著跑這來嚇人幹嗎?”我不滿地瞪著他。

“你的消失我還能好好呆著嗎?”他向我走了幾步。“怎麼,想家了?”

“哪有!”我不願意承認。因為曾經說過,爸媽離了婚離了家就不再是我的爸媽。

“別不承認了,我都盯了你半天,你剛才的動作讓我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詩。”他看看月亮又看看地麵接著看看我,說,“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我哈哈大笑。

“肖翊,我心目中的理想的軍人形象全被你給毀了。”記憶中的穿軍裝的人總是那樣的神聖,威嚴,跟人一種天外天的感覺。

“小姐,當兵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撐在雙杆上,縱身一躍坐在其中一杆上,雙手向後撐扶著另外一杆,仰望著星空,“想家的時候也會哭,收到情書時也會笑,吃苦的時候會想離開,得獎的時候會覺的部隊很好。當兵的不是和尚,會多情也會濫情。因為年輕,即使穿上了軍裝,被套上了一種保家衛國的責任,但內心仍和常人一樣。”

“肖翊!”我的心情跌入穀底,將雙手握成拳頭伸進上衣口袋,“我的大樹可是和你一樣穿軍裝的人!”說這話是提醒他讓我來部隊的原因,漂泊了三年,看透了形形色色的人,再看過部隊門口站崗的衛兵,於是心裏就形成了一種對部隊格外向往的感覺,總覺得當兵的人在部隊嚴謹的優良作風的熏陶下和嚴格的軍事訓練下有一股與常人不同的傲氣,現在卻聽到關於部隊和社會相同的話,聽到神聖的軍人與世俗的常人相同的話,而且是從一個穿軍裝身為軍人嘴裏說出的話,我的血液流淌著憤怒的因素,感覺一種高貴的尊嚴被汙蔑般。我看向他的雙眼變得毫不客氣。

他感覺到我望他的眼神有所不同,於是從雙杆上漂亮地跳下來。

“小若,我知道你現在對當兵的有好感,隻是,你不了解,部隊其實比社會還黑。”

“別忘了,是你告訴我,我走遍大江南北所尋的大樹就在你們部隊,而現在你對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想告訴我,所謂的大樹是你無意編撰出來,而事實上根本就沒這個人是嗎?”我的拳頭捏得更緊。

“對不起,我隻是不想讓你繼續流浪,因為,世上根本就沒有你所尋找的大樹,你的要求太完美了,我怕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

“肖翊,如果部隊裏沒有我所尋找的人,我殷若終身不嫁,”像賭氣般地告訴他也告訴自己,“我就不信那麼多的部隊,那麼多穿軍裝的人會沒有一個是我所尋找的,而且,我要找的大樹必須是穿一輩子軍裝的!”

“小若。”

“好了,即使你隨便找一個人做我的大樹也好比你這樣無情地跟我說這些話。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話題,總之你記著,是我朋友就請尊重我的想法,我的選擇。”突然間發現自己眼裏有淚。

“對不起!把你隨便交給一個人我不放心。”他帶笑地說,銀白的月光照在他那深淺不一的酒窩上,折射出淡淡的無奈。

我想開始清醒似的狠咬了下唇一口,自己究竟是怎麼了,肖翊隻不過是好心地為自己尋找大樹提個醒罷了。很快明白,如果敵人讓你生氣,那說明你還沒有勝他的把握,如果朋友讓你生氣,那說明你仍然在意他的友情,我在意與肖翊的友情,所以我生氣到落淚。

在眼淚滾落前,我給了他胸口很輕的一拳,說:“嗬嗬,朋友之間也是不需要說對不起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固執的自己,然後開始模糊。

過了十.一國慶,天氣開始變冷,受不了北方天氣的我除了上班外,其餘時間都呆在家裏。窗戶關得嚴嚴的,把自己也包裹得嚴嚴的,仿佛被包得無棱無角的粽子。

“天哪,外麵的空氣能把你封凍呀?穿成這樣。”一進門的肖翊看到後很不客氣地哈哈大笑,然後打開一扇扇窗戶,“不煤氣中毒也會缺氧而死啊。不過,像你這種不進廚房的人來說,煤氣中毒估計不太可能。”他指了指我身後,“把那扇窗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