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丞。”
“路程?”
“陸地的陸,丞相的丞。”
司徒青哦了一聲,表示會意。
陸丞見司徒青全身濕噠噠的,就下邊裹了條浴巾,便將空調調高了幾度。司徒青挑挑眉,不吱聲,坐到床邊擦拭著身體,順便琢磨著怎麼把那些低檔貨穿到自己身上。
“昨天……”
“你在哪家公司上班?”
陸丞正打算說清昨晚的事,司徒青悠然地打斷了他。
“公司?……是一家娛樂公司。”
“娛樂公司?你搞網遊?”
“不,是演藝性質的。”
司徒青聞言轉過身來,從頭到尾打量著閑坐的陸丞,尤其是對他的臉,看了足足十分鍾。
在那種分外認真又帶著點探究意味的目光下,陸丞也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身上看,自己穿戴齊整,沒什麼問題,那他看自己作甚麼?
“你是海妖音樂的還是藍天娛樂的?”在A市,隻有這兩家娛樂唱片公司。
“你問這麼詳細作甚麼?”
陸丞覺得,這個司徒青的行為表現方式,完全不符合一個突然發現自己出現在酒店,身邊又多了個陌生男人的正常人該有的樣子。一般人會怎麼做,首先會問自己怎麼會在這裏,然後問昨晚發生了什麼,再然後問自己有沒有被怎麼怎麼樣。但絕不會是這種淡定從容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還悠然地問自己在哪個公司上班的平靜狀態。
這個人的心態,很不可思議。而且醉酒與清醒時的狀態,簡直判若兩人。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司徒青一副淡然口吻,複又轉身糾結於那堆廉價衣物,“衛衣、馬甲、牛仔褲,你認為我是大學生?”
“像你這樣的年紀,穿這些很合適。”在陸丞眼裏,司徒青頂多二十五歲。
“我已經三十二歲了,不可能穿這些東西。”司徒青拎起其中一間衣服,抖了抖,隨即很不屑地扔回床上。
陸丞頗為震驚,他是真沒看出來,司徒青細皮嫩肉的,怎麼看都不像三十二歲,說二十三歲,他倒是信。
之前聽酒吧調酒師說過,這人身份矜貴,一般人惹不起,看這一上午的表現,陸丞也有點眉目了,尤其是那種不屑地扔衣服的樣子,活脫脫是個高富帥的典型。連著一個禮拜到酒吧找一夜情,這種事估計也隻有閑得蛋疼的高富帥二世祖幹得出來。
當然,陸丞不是不想買好點的衣服,不過自己實在不是什麼大款,自從他換了這具身體,基本上沒賺到多少錢。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倒是有幾張銀行卡,不過卡裏的數字都是三個手指數得過來的。在這樣的境遇下,要他去高級商場買名牌,還是為著一個剛剛認識不滿二十四小時的人,似乎不大可能。
“將就著穿吧,不然你怎麼出去。”陸丞可是清楚的,這人身上一毛錢沒有,手機裏的號碼簿也是空蕩蕩,更是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其身份的有效證件。
司徒青冷哼幾聲,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拿起手機利落地撥著某個號碼,卻傳來已欠費停機的電子音。於是隻好冷著一張俊俏的臉,無可奈何地拆開內褲的包裝袋,兩指捏著布料搓了搓,似在探究它的質地。
“還好內褲是棉質的。”司徒青的聲音稍許柔和了些。
陸丞坐在沙發上,支著頭看司徒青那種稱得上幼稚的挑剔。
司徒青也不顧有外人在場,隨意拉下裹在腰間的浴巾,赤|裸的下半身一下子露了出來,即便隻是背對著陸丞,那圓潤的臀部依舊很有誘惑性。陸丞下意識地扭過頭不去看他。
身後傳來簌簌的穿衣聲,沒過多久,司徒青便穿戴齊整站在陸丞麵前。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即使司徒青一身都是廉價貨,但與昨晚那豔俗的形象相比,明顯要清秀正派許多,若要說是大學生,還真不為過。
“你的手機號碼多少?報給我。”司徒青說道。
“要我號碼幹嘛?昨晚的事我可以跟你說清楚。”
“不必,我知道你是好人,留著號碼以後聯係。”
以後聯係?陸丞看著擺出理所當然表情的司徒青,很懷疑他這種行為的真正目的。
“你別想太多,我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不會給你添麻煩。”
陸丞最終還是把號碼報給了他,司徒青掏出手機啪啪地按著。
之後,兩人分道揚鑣,陸丞回了公司,司徒青也去了該去的地方。
剛剛回到公司,陸丞就碰上了李嫻雅,那女孩一個勁地追著自己問昨晚的事,問有沒有成功,用了多少體位,做了多長時間,到底是什麼滋味,不由惹得周圍同事頻頻側目。陸丞一個頭兩個大,捏著眉心隻裝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