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澤還是一副公式化的笑容,語氣依舊很職業。他說道:“作為一名醫生,我希望你和他能和睦相處,但作為一個朋友,我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
司徒青揚著嘴角,似笑非笑:“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是成年人,不是青春期懵懂無知的少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趙文澤點點頭,也識趣地不打算多說什麼了。娛樂圈裏的種種,自己雖然見得多了,但有些關係,真不是自己一眼能看透的,說話點到為止,這便是他該做的。
司徒青倚在陸丞房門口,用手指有節奏地敲著。門沒鎖,他可以直接開門進去,但他不會這麼做,自己不經陸丞同意便為他請假、請醫生,如此自作主張已經讓陸丞很是反感,他不會再做出出格的事,他知道陸丞需要一點空間和自由,自己還沒有資格完全闖入他的世界,畢竟現在,自己於他而言,還隻是個經紀人而已。
等了好久,門內沒有聲音,司徒青覺得有些氣餒,正要離去,門卻開了,是陸丞親自開的門。
陸丞把門拉到最大角度,“進來吧”,他和氣地說著,方才的暴躁狀態似乎已經緩和了。
陸丞坐在床沿,司徒青看了一眼屋子,發現了陸丞身側的劇本,他什麼也沒說,選擇了書桌前的椅子坐下。
雖然覺得那劇本是如此礙眼,但司徒青還是保持著該有的平靜。他不是來指責對方的,而是來道歉的。
“對於我的自作主張,我表示很抱歉。”
陸丞的手指抖了抖,看著司徒青不置一詞。
“我……”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真的,”陸丞將劇本合上,“我剛才想了一會兒,理清了很多頭緒。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是為我好。該道歉的是我,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陸丞的話說得很真誠,使得司徒青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司徒青深深覺得,他們之間充斥著一種近乎高尚的禮貌,這禮貌不但沒有拉近兩人的距離,反倒像一條深不見底的代溝,這溝壑之上沒有橋梁。
司徒青捂著額頭,有些話他真想當麵說出來,但是考慮到陸丞正全身心投入到拍戲當中,怕打亂他的心思,於是這些話一再擱置,擱置到最後或許要胎死腹中了。
陸丞是個專心的演員,也是個稱職的演員,演員最基本的素質便是善於觀察,於是司徒青的表情,他盡收眼底。那表情裏,不僅僅是無奈,似乎還夾著其他感情。
“你有話就直說吧。”
司徒青重重吸了一口氣:“算了,等你把這部戲拍完再說吧,我不想給你負擔。”
說罷站起身來,便要離去。
陸丞緊跟其後站起身,拉住了司徒青的手腕。
司徒青的手抖了一下,這抖動的幅度讓陸丞覺得分外明顯,陸丞的心裏其實很明白,但他不想馬上說出來。他想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機會,司徒青也一樣。
“你還想說什麼?”不得不說,司徒青是有些期待的,雖然這期待是那麼壓抑。
陸丞想了想,說道:“請你對我有信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你所說,拍完這部戲之後,我們好好談談。”
司徒青看了他一眼,使力抽回了手:“出來吃飯吧,做事之前首先養好自己的胃。”
《忘年》的拍攝曆時三個月,最後一組外景戲拍完的時候,已是一月末。殺青那天,公司總監親自主持,請全劇組人員吃了一頓慶功宴。為了不招惹記者和狗仔,地點選在了公司食堂,各色菜肴都是食堂裏的廚師精心準備的,一點不比外頭高級酒樓裏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