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領命的軍官去了後,他又是對旁邊的一名軍官道:“吩咐下去,加大抓人的力度,我看那兩千多人是用不了多久了!”
填護城河,消耗餘勝軍的子彈,都是需要大量的炮灰的,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林成庭肯定不會把自己麾下真正的士兵當成炮灰用,所以這就需要更多的民夫壯丁了。
而城頭上,石琅翼看著城下的滿地屍體,滿意的點了點頭:“打的不錯,不過告訴兄弟們也被鬆懈,等會怕是那些賊軍還要上來!”
此時,一旁的許鵬安麵帶疑惑道:“我看那些來填護城河的賊軍都是臨時拉來的丁壯吧?”
石琅翼道:“應該是,要不然那林成庭舍得把他們趕出來送死?”
“這些賊軍,一個個都是喪盡天良啊,驅趕普通百姓來送死!”許鵬安歎著氣,這些太平軍打仗太不地道了,挾裹民眾作戰還不說,而且還把如此多的普通百姓趕上陣送死。
石琅翼道:“許兄別歎氣,自古以來流賊作戰有那個不拉壯丁當炮灰的!”
這種事聽多了,見過了也就不覺得奇怪了,盡管許鵬安和石琅翼他們會指責太平軍兩句,但是當這些炮灰再一次衝過來試圖填護城河的時候,他們依舊毫不猶豫的下了命令開槍。
這一次那些太平軍的炮灰們明顯士氣更為低下,還沒走近三百米內呢,就再一次潰散。
然而這一次,太平軍軍陣中一隊火槍兵上前,對著那些潰退下來的炮灰們就是一陣齊射,那些逃跑的炮灰士兵嘩啦啦的倒下一大片。
剩下的近千人茫然無助的站在戰場中間,前方是湖州城,那裏他們已經衝過兩次了,連護城河都沒辦法靠近,繼續衝就是個死字。
然而後方卻是太平軍的士兵們,那些太平軍士兵們同樣把槍口對準他們,如果他們撤退,那麼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向前是死,向後同樣是死,他們露出絕望的神情就站在戰場中間,沒有上前,沒有後退,很多人甚至已經是哭泣了起來,埋怨著老天的不公。
而此時,林成庭搖了搖頭,這些炮灰看來今天已經是用不成了,強令讓他們衝估計是不肯衝了,但是他們的撤退是不能原諒的。
“那些逃回來的抽十殺一,好讓他們長長記性!”林成庭說著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然後又吩咐道:“嗯,對了,不要用槍,用刀劍就行,我們的火藥子彈不多得省著點!”
然後石琅翼在城頭上就看見了很壯觀的一幕,隻見那逃回去的一千多名壯丁炮灰們沒有半點反抗就是被押到了陣前,全部跪著排成了老長的一排,然後隻見一隊十幾名太平軍士兵手持大刀,從隊首開始走向隊尾,每逢他們數到第十個後,他們就會揮動手中的刀,幹淨利落的一刀而下,瞬間就能砍下一個人頭。
十幾名士兵慢悠悠的在近千名炮灰中走著,口中數著數,不時揮動手中的刀,人頭一個接著一個滾落倒地。
整個過程裏,這一千名炮灰們全都跪在地上,或是神情麻木,雙目無光,或是麵露驚慌,屎尿橫流,也有的人算到自己是其中的第十個人後,哭喊著試圖讓那些士兵們饒他們一命。
但是奇怪的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反抗,全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等著別人把他的頭顱砍下!
那十幾名太平軍斬首的士兵如同漫步在自家庭院,用著剪刀修剪草木枝葉一樣,輕鬆而愜意。
甚至還有兩個相鄰的士兵一邊揮下手中的刀,一邊聊著天,一個吹噓著當初打進廣德的時候闖進某個官員家裏,當著那官員的麵同時淩辱了他的妻女,另外一個吹噓著打下廣興的時候,他一個人就搶了白銀百兩。
整個過程看的石琅翼目瞪口呆,這些賊軍可真夠狠的,殺起自己人半點都不手軟啊!
但是讓他更不解的是,那些炮灰士兵們怎麼不反抗?
一旁的許鵬安似乎看出了石琅翼的不解,開口道:“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看他們的樣子是抽十殺一,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極有會活下來,死的不過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何必為了別人的死而讓自己也送掉性命!”
“可是他們依舊會死!”石琅翼知道,這些炮灰肯定還是會回來繼續填護城河的,而在自己餘勝軍的火力之下,他們沒有一絲成功的希望!
許鵬安說出了一句讓石琅翼無法反駁的話:“可那也是以後的事,就算明天會死,但是今天不是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