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日軍和二營的官兵們都沒有想到,當然也不可能想到。在離他們兩軍拚殺戰場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下,另一支隊伍正在坐山觀虎鬥。等待著二營和日軍拚個你死我活,然後他們下山發點洋財。
這是一股純粹的土匪,他們沒有任何的政治背景和靠山。平時據守著黑石山一帶,靠搶劫過路客商和鄰近幾縣的大戶為生。
這股土匪很少與官府作對,他們明白如果與官府作對,以後自己就沒有好日子過了。但事情做多了,難免有失策的時候。
去年這股人馬因消息不靈,把幾個過路的行人搶了。對於他們來說搶過路的行人是家常便飯。他們沒想到行人中間那個漂亮的女孩子是小城朱縣的縣長千金。
朱千金路過黑石山,是因為剛從日本留學回來去朱縣看父母。更為嚴重的是縣長的老丈人是省城的一個大官。朱千金雖然被土匪放了回來,但身上值錢的東西被土匪搶得絲毫不剩。要不是土匪隊伍中有個女匪心生惻隱,朱千金很有可能被剝得隻剩內衣內褲。
從小嬌生慣養的朱千金,哪裏受到過如此奇恥大辱。她到小城朱縣後,自然哭著、鬧著要父親為她出氣。縣長既生氣也有點無奈。生氣的是這幫土匪真的不知好歹,居然在他太歲頭上動土。無奈的是憑縣裏這麼點平時用來收稅和維持地麵治安的兵力,如何去剿匪?
但朱千金自有自己的辦法,她一個電話打給省裏的姥爺,一下子就驚動了官府。
於是,省裏一個電話,鄰縣的官兵都調到了朱縣剿匪。無奈這些土匪十分狡猾,官兵未到之前,他們就溜之大吉,毫無影蹤。
要知道,逃命是土匪天生的本領,否則他們在這亂世如何生存保命。
就這樣圍圍剿剿了好幾年,土匪還是土匪,官兵還是官兵。當然,每次圍剿後縣裏照例開慶功大會,慶祝剿匪大捷。參加圍剿的官兵賞的賞、升官的升官。
這是一個怪現象,又象那個時期的潛規則。
地麵上有土匪,官兵就有機會領賞和升官;如果沒有這些土匪作祟,官兵就沒有這些機會。同時各縣政府也有個借口向省政府要求:在每年的稅收中留下一部份作剿匪經費。
自從“朱千金被搶”事件發生後,土匪越鬧越凶,具體的程度在朱縣《匪情通報》中也可以看出:
民國X年X月,黑石山土匪幾百人,在一個風搞月黑的夜晚,搶了某某區公所,損失了上交省府的稅銀XX萬元。
民國X年X月,黑石山土匪近千人,搶了朱縣某某稅務所,合計損失了稅銀XX萬元。
……。
但聽了朱縣匪情不相信的人也大有人在,認為是另有隱情。不管怎麼樣,那股土匪仍舊在黑石山一帶占山為王。最近一階段政府也沒空管他們了,因為日本人打進來了。
當二個中隊的日軍向二營的陣地步步逼近時,對麵山上的幾個土匪頭目心裏也很糾結。
官兵雖然是自己這幫兄弟的死對頭,但打他們的是小日本鬼子。鬼子在中國土地上無惡不作的事情,各地探子早已把消息報到山上。一句話,把中國人當豬樣斬殺,根本不當人看待。
“七哥,打吧!”一身腱子肉的頭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