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淮南理由是自己向上級彙報後,再想辦法。白虎當然相信朱淮南的話。
在整個朱縣的抵抗組織都在想辦法對付鬆山時,鬆山由二正在和自己的房東在愉快地聊天。他的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窗外的街對麵布店。
女房東很胖,養了四個孩子。這房東孩子多,話也多。她告訴化名為宋先生的鬆山說:“宋先生啊,我家死鬼一天到晚就知道抽大煙。你看家裏有這麼多張口要吃飯的,我隻好把房子租掉幾間過日子。要不,守著那死鬼,我們幾個都要餓死。”
“嗬,你的孩子都很可愛。”鬆山抱起一個最小的孩子逗著說:“你幾歲呀?”
“伯伯,我叫‘小豬’”那孩子口齒不清地回答。
“哈哈,那有叫‘小豬’的名字呀。”鬆山笑了。
胖房東說:“我這小子屬豬,還沒起個好名,就這樣‘小豬’‘小豬’地叫著。”
“我明白了。十二生肖,那他的上麵還有狗、雞、猴、羊、馬、蛇等等。哈哈哈,你們中國人真有意思。”鬆山笑了。
“先生,您不是中國人?”女房東人胖,但心眼卻細。
“哦,不,不,不,我剛才是說,我們中國人的生肖很有意思。”鬆山連忙糾正說。
胖女人心裏嘀咕:明明聽見你說的是‘你們中國人很有意思’,難道是自己聽錯了?這時宋先生忽然放下孩子,告辭了一聲,顧自上樓去了。
許多人喜歡管閑事,但管閑事在那個年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鬆山偏偏碰到一個管閑事的房東。
胖女人剛才就冷眼注意到這宋先生有意無意地經常把眼睛瞟向對麵那間布店。胖女人可是個閱人無數的人。因為要出租房子,她什麼人沒見過。她也知道對麵那布店裏有一個讓自己非常吃醋的女老板。家裏的死鬼丈夫經常喝醉後說女老板漂亮的夢話。特別是自己越來越胖後,丈夫連碰都懶得碰自己。如果可以,這胖女人真想把那間“狐狸精”開的布店一把火燒了。女人的醋意,本來就是一把衝天大火。
她推測眼下這宋先生要麼是個暗中追求“狐狸精”的人,因為有錢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況且“宋先生”說過住多久不一定;要麼是和那“狐狸精”有什麼過節的人。嗨,這年頭可是什麼人都有,啥也說不定。
黒木的密令,朱十二當然要執行。朱十二很快就想好了一個辦法來到了布店,朱十二也已經從朱淮南口裏知道這布店的底細。
朱十二的小車是在鬆山由二的視線中停在了布店的門口。
以朱十二的身份來監視布店肯定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黒木清楚,朱十二也清楚,隻是想法不同而已。日本商社經理來小布店,除了買點布料送禮,那就是生意上的合作了。但買布料不可能經常來布店,剩下的理由那隻有談生意上的“合作”了。
這裏有一個細節,那就是林煙不知道朱十二的真實身份,但朱十二知道林煙的身份。於是,當朱十二進入布店的貴賓室後,朱十二和女老板林煙談的也隻能是生意上的事了。事實上朱十二這樣來到布店是為了找到一個可以經常光臨布店的“借口”,或者說“理由”,有生意上的合作,總要有來往,這理由成立。
看著坐在自己麵前大方優雅的林煙,朱十二第一次感覺到隱蔽戰線的微妙。
從朱淮南那裏知道;這女人也許有一天是自己的三嫂子,可她的身份卻是重慶的軍統,自己的三哥卻又是個中統,而自己的師哥卻是個令日寇聞風喪膽的地下黨。
但來布店的朱十二,也從此進入了鬆山由二這頭老狐狸的視線,這當然不是什麼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