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發的時候,梁許接了個電話。
那時,蘇洛硯正在準備點心。旁邊放著兩個便當盒,其中一盒已經擺放了炸蝦、烤的看起來很有食欲的香腸,還有捏的兩個可愛的飯團。蘇洛硯正一心一意做著點心,嘴角還帶著散不去的微笑。
之前累積的種種煩悶不爽全都退去,現在蘇洛硯隻想著趕快和梁許出去玩。
兩個便當都塞滿了食物,看起來豐富又可口。蘇洛硯滿意的看著自己擺放了好幾次的點心,從廚房探出頭的時候就瞧見梁許擰起來的眉眼。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梁許如此心煩的表情,不由一愣。
梁許掛斷電話,慢吞吞的挪到蘇洛硯麵前。他覺得他有事想要對他說,卻隻是彎下了腰抱住了他的肩膀。
蘇洛硯笑起來,安慰似得拍了拍梁許肩膀,一邊說道:“我們可以走了。”
“嗯。”梁許點頭,隨後苦惱的看向蘇洛硯,“剛剛文欽打來電話,他邀請我們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燕文欽婚禮定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適合婚嫁。老一輩的迷信,這是他們所共同退讓的,中式婚禮,蘇洛硯覺得聽起來不錯。
“那就去唄。”蘇洛硯沒有多想,他琢磨著到時候遇到燕聞心會如何,一時竟又覺得難過。
就隻有他還在乎著這段友情,簡直可憐。
“不喜歡。”梁許說。
蘇洛硯“嗯?”了下,反應不過來,直到梁許張嘴說出了一個名字,才歎氣而笑。他們剛才想到了同一個人,可梁許對他是深惡痛絕,蘇洛硯卻是懷念的感傷。
“喝杯喜酒就走,不用看見他的。”蘇洛硯又拍了下梁許後背,他抬高了手臂,又放下了手。
一時之間,蘇洛硯又覺得自己滿腹心酸。
他和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注定沒辦法得到他父母認同?也許他會折在這裏,說不了“梁許,我愛你”這種煽情的話。
梁許吻了吻蘇洛硯,溫柔綣語,“等下部戲拍完我們去國外旅遊吧。你不是說喜歡雪,那我們就去瑞士如何。”
蘇洛硯笑起來,他舍不得想那些美好的畫麵,隻是含糊的“嗯”了聲。轉頭看了眼陽台外呈現的天空,眯了眯眼睛,“天氣不是很好,也許我們打不了羽毛球了。”
“那又沒事。”梁許很快說道,摸了摸蘇洛硯的腦袋。
“帶兩把傘吧,以防萬一。”最後蘇洛硯這麼說道。
他們到車庫的時候,梁許讓蘇洛硯來開車,笑著說要享受一番。蘇洛硯很少開車,並不是不擅長,隻不過以前幾次不好的印象,所以不怎麼愛自己動手。不過,今天他會聽梁許說的一切要求,畢竟他們已經很少這樣在一起。蘇洛硯竟有種不現實的感覺,仿佛他是在做一個美好的夢。夢太美,他不忍醒過來。
梁許一路沉默,也許他讓蘇洛硯開車是為了玩手機吧。蘇洛硯瞥一眼他的手機屏幕,將車停在了紅燈前。前麵的車輛超過了人行道,竟又蠢兮兮的想要往後退。蘇洛硯哭笑不得,慶幸他們之間離得不是非常近,要不然就要鬧出車禍了。
這條道路在修路,紅燈漫長的可怕。蘇洛硯關了GPS,反正他也記得路,幹脆開了收音機。
主持人的聲音隨之在窄小的車裏擴散開來。
蘇洛硯覺得背景音有些耳熟,他無聊的盯著前麵的車牌,聽到了梁許在說話。
“《喬悲》的片尾曲,怪不得耳熟。”梁許將手機放回口袋裏,笑著轉過頭對蘇洛硯說。
紅燈還有幾秒鍾就要轉換了。蘇洛硯隻是點頭回應了一下,發動了車子跟著前麵的車慢慢開走。結果令他驚訝的是,這輛車與他的路線相同,開的慢悠悠的,還帶著新手的謹慎。蘇洛硯因為這連帶著速度也慢下來,不過他並沒有煩躁,而是同樣悠閑的跟在後麵。
結果也就和前麵那輛車停在了體育館外麵的停車區。蘇洛硯看到從裏麵走出來的人時,臉色微妙的變了下。
之前一直被梁許提在口中的紀明柏竟然也來了,他的同伴則是一個妙齡女郎,擁有著健康的膚色,笑起來豪爽而帥氣。蘇洛硯認得,這是Robert指定的電影女主角,一個名叫Lisa的中美混血,擁有著一雙美得醉人的藍眼睛。
相遇並不意外,蘇洛硯嘴角噙著笑意和Lisa介紹自己,另一邊那兩人已經勾肩搭背的往羽毛球館走去。
蘇洛硯心裏也許是又重回了上一世那種麻木的狀態,和Lisa相談甚歡,對方熱愛中國元素,有些事說的比他還頭頭是道。蘇洛硯為之心裏好受了些,還有些隱隱的驕傲。
兩人對打變成了雙人對打,紀明柏帶來的人自然和他一組。蘇洛硯吃驚的是Lisa有著不輸於他的力道,反應敏捷,他們打得十分焦灼。這當中,梁許看來最是遊刃有餘,從來都沒看他慌張過,蘇洛硯從上一世認識他的時候就是如此。他想,也許梁許這個人從來不懂這些負麵情緒,他活得比任何人都好。